这里的人谁见过这么高调求婚的,这下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了起来,气的冯梓鸣都快哭了。
自从回到这里她似乎把那些暗淡绝望的阴影都忘记了,可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夜里是怎样的一种状态,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其实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一切。
俩人看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可史航越是不在乎,冯梓鸣就越在乎了。
这种矛盾的心里逼得她白天笑嘻嘻的面对所有人和事情,毕竟这里对她而言是陌生的。
似乎有种自欺欺人的感觉,就是觉得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知道她曾今发生过什么,那其实当她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那种无处遁寻的窒息感又开始纠缠着她,逼迫的她有时候呼吸都是困难的更别说睡觉了。
在意大利的那段时间,她每天在教堂里做事,教一些孝子弹琴唱歌,也去做一些救助活动,如此的冯梓鸣很累,夜里还是可以睡着的,可是自从来了这里,见到过史家父母,她真的没睡过一个好觉,只是她硬撑着不告诉史航罢了。
史航这个婚求的太突然了,冯梓鸣完全没有想好。
须臾,实在被人看的受不了了,冯梓鸣一把夺过史航手里的花束,低头的瞬间脸色变得特难看,低声对他说,“赶紧起来,我配合一下你。
回头再说别的。”
饭也没有吃好,俩人匆匆吃了点东西就离开了餐馆,去了冯梓鸣租住的旅店。
史航住的是设计院的单身宿舍楼,俩人一个房间的那种。
冯梓鸣在附近长租了一家旅馆的房间。
她现在没有工作,只能暂时租房子住了。
俩人一进门,冯梓鸣就问道,“今天怎么了突然就求婚了?”
史航说,“求婚,我都准备好久了,今天就想给你个惊喜嘛!怎么,难道你还不想嫁给我吗?”
冯梓鸣有些烦躁,她真的不想现在这个样子。
那件事一直都是他们俩人中间的障碍,是一道无法跨越和触碰的梗,一直都横亘在那里,从来都没有因为他们逃离了吉隆坡,逃离了意大利而减少。
有些事情不会因为你换了个地方就当没有发生,有些人不会因为你换了个环境就会以为从来都没认识过。
发生了的事情无法还原会没有发生之前,认识过的人也不可能还原到从来不认识他之前。
这样的欺骗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那件事情一旦在某个时候的某个时刻被史航的父母家人知道,那将是怎样的后果,冯梓鸣完全不敢去想那个后果。
史航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名,他们骨子里的传统写在他们的眼神和脸上。
他们怎么会接受一个婚前就被人玷污过,弄脏过的儿媳妇。
她是接受过最先进教育的女子,是受西方教育长大的女子,她都接受不了,如何要他的父母家人接受得了。
“再给我点时间吧!”
冯梓鸣说完后背过身倒了两杯水,给了史航一杯,“戒指就不必要了,你是知道我的。
我本对这些物件儿没什么兴致,有那个钱还不如给你弟弟妹妹交学费,好让他们读书。”
之前总是冯梓鸣追着史航跑,史航曾经非常严肃的告诉过她,他家里很穷,穷到什么程度,他也无法给她形容的出来,毕竟她生下来就没见过什么是穷。
可当冯梓鸣见到史航家和他的父母弟弟妹妹后,真的不敢相信,有人家会这么穷。
听史航的父母说当年冯家给了他们一笔钱养老的,但是,后来都因为给史航的爷爷奶奶治波销完了。
现如今,看是史家的大儿子史航在省城有了一份工作,村子的人面子上很是羡慕,家人也很高兴,说话都有了底气,其实,史家还是村子最穷的人家。
妹妹已经辍学在家干活了,弟弟也面临着辍学了。
那个黄金戒指在冯家和冯梓鸣的眼里不值钱,但是,它足够给史航的弟弟妹妹交学费。
史航笑着说,“这个戒指是我在吉隆坡的时候就准备好的……”冯梓鸣有些不耐烦了,摆手道,“都一样。
不管你在那里准备的,都是你的钱。
你难道眼睁睁看着你弟弟、妹妹都辍学吗?
拿去当了吧!我不需要。”
史航今天特别的古怪,小心翼翼看着冯梓鸣道,“那,咱们先把结婚证领了可以吗?
这样,我就可以好好保护你了。
你现在住在这里,我真的很担心。
你看看你,每天都顶着一双黑眼圈,真当我什么都看不见吗?”
冯梓鸣的声音拔高了好几倍,几乎是吼的那种,“我都说了现在时机不到,你听不懂人话吗?
戒指拿去当了,给你弟弟、妹妹交学费就是了。
我现在工作、户口全都是不确定因素,你不要逼我了行不行?
我求你了史航,放过我不行吗?”
史航合了下眼,而后紧紧握着拳头松开,一把将那一束鲜花扫在地上,同样怒吼的声音吼了回去。
“我逼你?
我放过你?
冯梓鸣你摸摸你的良心再说话行吗?
如果当年,我们在英国的时候你就答应和我结婚,我们呆在英国的话,怎么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
所有的事情出来,我都是站在你的立场考虑,从没把自己当人看过,可是结果呢?
结果还不是被那个混蛋尝了鲜,我还得像个傻子似的哄着你,敬着你,供着你,我到底欠了你什么……”“啪。”
史航只顾着自己嘴上痛快,发泄着积压在他心头的所有不满和耻辱了,根本没想到自己说的这些话的后果是什么就被冯梓鸣给了一个耳光子。
“你终于把你想说的说出来了,现在是不是觉得舒服多了?”
冯梓鸣的眼睛红的厉害,可她没有滴一滴眼泪。
但是,她看向史航的眼神是决绝的,是悔恨,是悲悯,是哀戚……本就是如此的,是她高估了面前这个男人了。
她似乎也发自内心的释然了,原来,他一开始就是在意的,很在意的,只是为了不让她伤心罢了。
如此也好。
冯梓鸣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盯着史航后退,一直退到身后的沙发边上后缓缓落座。
“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我已经脏了,配不上你了。
就当我送了你一程,就当我来了趟父母的故乡。
你走吧!就此别过,两不相欠。”
冯梓鸣安安静静的跟默念诗词似的说道。
史航这才猛地闭了下眼睛,抬手就在他的另一半脸上打了一个巴掌,上前握住冯梓鸣的手半蹲在地上,“梓鸣,我,我错了,我也是太着急了一时间就胡说八道,你别这样好吗?
我以后不提结婚的事情了,那件事我也绝口不提,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冯梓鸣猛地甩开史航的手,起身,和他的眼神对视着,一字一句道,“不,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贱,我矫情,我作死,我活该。
我明天就离开这里,一切与你无关。
你还是你,牛津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建筑师,好好工作,他日遇上好的女人就结婚生子。
从此,我们各自天涯,好过相互折磨。”
史航摇头,伸手去拉冯梓鸣的手,“梓鸣,你听我说……”“不必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