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没炼,范不卓就算刀法再高,实力也要打上折扣,之后再杀,自然更加有把握。
但偏偏两榷来刀往,光芒瞬闪,身形交错之间,丈许方圆之内土石如龙卷起,四散飞射,两柄各自的武器,却每每都在毫厘之间错峰而过,并未有正面相拼的机会。
劲风霹雳,飞石激荡,王中忍不住拉着马匹又往后退了十几步,但就在他要回头的瞬间,却忽然听到了一声近乎金铁的交击声。
这一声非常刺耳,两种锋芒划拉出来的音调,仿佛最沙哑的胡琴被人用最暴力的手段直接扯断了琴弦,王中猛地回头,却只见双锋交错的余势。
一长一短两把刀各自向下滑开,长的是金铁之刀,短的却是只剩半截的竹制兵器。
王中心下大惊,立马握向狼牙刀的刀柄,但下一瞬间,范不卓却忽然回身一掌,与洪九正对一处,爆发出一声巨大轰鸣。
方圆数丈之内,夯实的地面尘土同起,如同被刮去一层地皮,洪九长刀拄地,刀锋入没一尺有余,但却仍旧止不住退后的身形。
长刀在地上吱吱的割出一道十几步长的口子,一如之前那壮汉手上被割开皮肉,干脆明了。
而在他前方,范不卓平静站立,虽然手中只剩了半截竹刀,但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反而是洪九,才止住身形,便忍不住咳了起来,这一咳,咳出的就不是气,而是血。
身形瞬间苍老了许多的洪九忍不住想要以手抚胸口,但抬起来的手掌,却只摸到了一片鲜红的色彩,和无数倒在他刀下,曾经流出来的东西一模一样。
王中眼尖,立刻发现洪九的胸膛之处的血泊之中,竟然有一段绝对不输于人体之物,竟然是范不卓被斩断的半截竹刀。
范不卓手腕轻轻一抖,手上的半把竹刀被他随手扔在霖上,落地的瞬间,这半截竹子,便噼里啪啦的四分五裂,碎成了一块一块的细碎片。
范不卓反手又从身后拔出了一把竹刀,然后斜指地面道:“你还不够资格让我动刀,两把竹刀,送你这山寨上路,也不算失礼了。”
洪九张了张嘴巴,想要什么,但吁出来的,却只有源源不断的血泊。
范不卓直接越过了他的身形,朝着后面的鹿刀寨走了过去,洪九的眼神动了两下,手指骨节抽搐了一二,终究还是头部一顿,失了一切生机。
山寨当家的战死,他身后的那些山贼,登时惊讶莫名,错愕了瞬间之后,有的咆哮着就朝范不卓冲了上来,有的踟蹰不前,有的则是转身就朝寨子里跑了过去。
但无论是谁,再怎么动作,也没有范不卓的动作快,竹刀就像是收割生命的机器一般,在这割鹿坡上,画出一道道的鲜艳血色。
王中眼神一抽,下意识的将宁宁尽量护在了怀里,尽管她就算往两边侧头也不会看到任何景象。
割鹿坡前,鹿刀寨门口的斜坡上,红色的细流,很快就浸润了这里的土地,即便是长年累月人来人往踩踏得夯实无比的地面,此刻也开始变得泥泞起来。
但过了一会,王中发现,范不卓好像也不是所有人都杀,起码那个最开始手持黄铜棍的壮汉,范不卓就没有杀,尽管此人还多次拦阻在了范不卓身前,只是没有拦住而已,但范不卓就是没有杀他,只是将之拍飞到一边了事。
而地上死的缺中,所有人清一色的都是拿刀的,偶有两个拿着长矛叉戟之人,反倒却是没成为刀下亡魂。
就在门口山贼成片倒下,寨子内轰轰然的闹响之时,范不卓的脚步却未曾停下,坚定不移的一步步走向了寨门,走进了寨子里,不多时,隔了一道门的惨叫声,便接二连三的不断传来。
透过那大门隐约可见的夹角,王中只见得里面一片红色。
孩童、农夫、妇女、山贼等等角色,在这一丝丝的缝角里面来回穿梭,好像受惊的鱼群一般,四处逃散。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范不卓才从寨子大门口再次走了出来,衣衫一片血染,手中的竹刀,在他出来的瞬间,也化作破烂的竹片掉在地上。
“毁我鹿刀寨,我,我,我连云十八寨,不会放过你的!”
大寨门口,那使棍的壮汉,浑身是血,匍匐在一侧,不能动弹,但紧握兵器的他,仍旧昂着头对范不卓咬牙怒吼着。
范不卓并不为其所动,只是淡淡的朝他看了一眼,将手里的竹刀碎片扔下:“你不,范某也会上老君峰一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