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危急关头,定一道人重重一叹,手中拂尘一扫,如同万点金星洒出,顿时将这道剑气扫于无形。
接着,老道袍袖一抖,一股劲风裹着王中与宁宁两人,便从殿宇之上落了下来。
才刚落地,王中便听见大殿顶上如同雨打芭蕉一般的噼里啪啦声,无数剑气落在大殿之上,登时将整个大殿屋顶,扫得千疮百孔,瓦片乱飞。
过了足足有盏茶时间,这阵剑气之雨才慢慢停歇,而整个大殿上半部,已经被轰成了一片废墟,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样子。
王中惊骇莫名,这等神威,岂是人力所能达到?
要知道交手之人,应该在还剑堂后山,两座山头之间,相隔足有数里,而且刚才他连交手的人是谁都还没有看见,便被这飞散来的剑气余波所波及,这简直再次刷新了他对武林高手的认知。
强如范不卓,也没见他有剑气凌空百丈之外的壮举啊!
剑雨消失,老道士看了这大殿一眼,摇头叹息一声,转头对王中道:“王公子还不下去?在这观战可也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王中下意识的抱起宁宁就要走,但动身之际,却还是忍不住顿了一下,问道:“道长,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功,竟然恐怖如斯?”
定一道人倒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公子与还剑山庄的少庄主交好,难道不知道还剑山庄的剑气绝学?”
“剑气?”王中疑惑的重复了一句,脑海之中忽然回想起当日在船上之时,迟少恭乔装的无眉和尚,在船头将体内韦无患所留下的剑气,一一逼出的场景。
还有迟少恭与韦无患交手之时,似请教似挑衅的话语。
但那时候的迟少恭,好似并没有达到剑气可以随意外放的境界,就更别说像今天这样,余波逸散,凌空飞射的恐怖能为了。
定一道人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解释,忽然脸色又是一变,立马转头朝着还剑山庄的方向望去,此处由于草木残垣的遮挡,已经看不到还剑山庄那边的情况,但天空却还是可以望到的,却见不知何时,天空之中已然冲出三条人影,宛若三道流星,瞬间碰撞在一起。
老道顿时脚步一点,跃上枝头,同时对身后的王中喝道:“快到下方殿宇之中躲避。”
王中连忙抱起宁宁,一步十阶,几个纵身便穿庭过院,到了清风观众人聚集之所。
高德功见他到来,赶紧抢上来问道:“发生了何事?”
刚才那一声剑啸之音,他们这里也听到了,凄厉刺耳,绝对不是寻常之人所发。
王中摇了摇头:“只知有高手交战。”
高德功顿时急得跺脚长叹,王中也没有好办法,转头去将宁宁安置在大殿之中,小家伙刚才被那古怪剑音吓了一跳,耳朵都震痛了,这会再也不敢跑出去瞧热闹了,捂着小脑袋,乖乖的缩在他怀里,头也不敢冒一下。
王中检查了一下,没什么事,才彻底放下心来,没过多久,门外忽然传来清风观弟子的惊呼之声,王中赶紧凑到门口一看,只见一道人影在远处天空之中一闪而过,片刻之后,一声惨嚎,竟然震动四方,连在清风观都听得清清楚楚。
“贱婢尔敢!”
那是一道粗狂如雷的男音,即便是隔了老远,这轰隆暴喝,依旧让人脑袋隐隐有嗡嗡之声,功力之深,武功之高,简直惊世骇俗。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此人这时好像还吃了亏,那伤他之人,到底又是何等盖世凶魔?
只是片刻之后,一道清音传来,立刻让王中震惊莫名,竟然是虞妙真的声音。
“哼,妾身自打踏上江湖之日起,还真就没有不敢二字!”
虽然这说话的语气,与昨日所见安静独处的虞妙真完全不同,但声音王中还是记得的,确确实实就是虞妙真的声音。
人群之中,高德功也骇然道:“这,虞妙真前辈竟然重掌白虹剑了?”
他旁边一位师弟立刻跟着惊讶道:“啊?不是说虞家家主正在继承白虹剑吗?闭关都好久了,怎么忽然换成了她?”
另外一名弟子又不声不响的跟着道:“而且继承白虹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继承过程中更不能中断,否则继承之人必定身死!”
众人顿时哗然,如此说来,虞家现任家主虞中秋,岂不是死了?
有些人心底更是一咯噔,虞中秋本来在闭关继承白虹剑,现在忽然换成了虞妙真手执白虹,那岂不是说……虞妙真杀兄夺剑?
一瞬间,人群寂静,这个瓜有些太大了。
清风观弟子虽然不多,但入门时间长短不一,有些入门早的,对这位邻居从长辈那里知道的多一点,还勉强能稳住,有些弟子入门时间晚,只是听说过这位邻居的威名,以及豪富,却没有多少直观的印象,今日骤闻此等事情,登时忍不住惊骇诧论起来。
就在这时,一声怒喝忽然从众人侧面传来:“都在这做什么?一个二个的不成器,还不知道惜命,还不滚到大殿里头去?在这找死吗?人家随便一道剑气余波,就能要了你们的小命!”
原来是定一老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侧峰下来了,才走过回廊便看见他们不怕死的在大殿门口看戏,登时气的吹胡子瞪眼。
众弟子顿时赶紧鸟兽散,哪知定一道人却又喝道:“玄澈,就你最积极,给我抄十遍高上清灵渡人上品妙经去。”
那之前说话不声不响的弟子,登时绷不住面无表情的脸孔,垮下一张苦脸来,周围几个弟子只得对他抱以同情的目光。
定一老道这才缓缓走过来,眉目之间还是怒意不减:“真是,一个二个的,气死我了。”
说着,又将矛头对准了高德功:“都是你这个大师兄,带头不学好,你说说你自己,对得起师兄在天之灵吗?”
定一道人的师兄,自然也就是高德功等人的师傅,甚至还是高德功的亲生父亲,已经逝去多年,老道士提起来,高德功自然是讪讪不能言。
众人前后进殿,虽然定一老道士有些急躁,但王中看着这清风观这群人,从总体上看来,他们好似都没多少担忧,也不知道是真的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是觉得即便是火烧到自己来了,也能轻松应付。
但想想清风观就这么二十来号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毕竟刚才发生的交手,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寻常江湖斗殴。
一进大殿,老道士往上首一坐,便是唉声叹气。
高德功忍不住问道:“师叔,钊女剑前辈,真的又回来了?”
定一道人无奈叹了口气:“这次只怕更麻烦,虞中秋死,虞家只剩了一个迎双,她这劫难,怕是过不去了。我算是明白为什么迟少恭那小子急着下山了,而且找的还是甲子神功,看来这小子也是老早就打算好了的。”
一旁的王中顿时有些奇怪:“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迎双姑娘又有什么劫难?这不是眼前官兵都还没退却吗?怎么又扯到其他事情上去了?”
定一道人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王公子,老道有一事不明,你说迟少恭将遗嘱交托与你,能托付身后事的,一般都是交情极为要好之人,难道你就对他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
王中顿了一下,摇了摇头,然后才缓缓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与他只是因缘际会之下,敲陪他走完了最后一段路而已,他当时大概已经是没有人可以选了。”
“他真正交好的,应该是我认识的另外一个人,只是可惜,他临终之时让我带给那位朋友的确是三个字……”
高德功急问道:“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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