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是装瞎装成真瞎了,真是作死,摸谁不好,还偏生摸了洪三刀的伢子。”
“唉,好好的糊弄两句,混个口饭也不是不行,偏生做这等事。”
“就是,那洪三刀好歹也是杀了二十年的猪,一家兄弟几个都是横生的汉子,老四还在祝家庄做庄丁,他也敢碰?”
……
一群人议论纷纷,王中听了一会,大约是个姓徐的假算命先生,对屠户家的娃娃做了什么,惹得人家上来抱以一顿老拳。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里头轰然一闹,人群才逐渐散开,露出道路来。
王中又多等了一会,才看着三个壮实的汉子,带着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姑娘离去,那姑娘手里还拿着一枚糖人,正在一边抽泣一边舔舐着。
抱着她的那壮汉满脸横肉,一身煞气,看着就不好惹。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恶汉,却一边走一边不停的轻声细语的哄着怀里的丫头,让她不要害怕之类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为人父母者,概莫不同!
王中忽然若有所思,转头驾车过桥之时,只见前方道旁有个穿着破烂袍子,发髻散乱的干瘦老头,正拄着一根竹子,一步一瘸的朝着前方移动。
走进一看,那竹子上面还有破烂的布条,上面原先应是写了字的,只不过现在被撕得稀烂,卷在竹子上,也看不清了。
王中驾车路过之时,此人朝他这边看了一眼,不过却没在王中身上逗留多久,反而是看向了马车的车厢。
车厢里头,宁宁正从窗口探出头来,看着街上的景色。
王中眼眸一沉,心底闪过一丝杀意,但手上却将缰绳一扯,停驻了马车:“老先生多有不便,可需要援手?”
老头闻言楞了一下,看了看王中只露出来的半张脸,犹疑了一会,才点头哈腰道:“多谢少侠仁义,多谢少侠仁义。”
王中让这老道上了车,便让他在车架上同坐着,老道还想寒暄两句,却不料王中什么话也不,一鞭子就甩在了马匹上。
“宁宁,坐好了!”
马车顿时在这并不平整的路面上飞驰起来,将老头抖得是东倒西歪,死命抓住车厢的门框,才堪堪稳住身形。
原本还想大声呼救的他,在看到迎面而来的风将王中面上的头发吹起,露出那狰狞的面庞之后,登时骇得不出话来,直喘粗气。
白芽县不是什么繁华之地,街道上人也不多,王中飞车疾驰,一路狂奔到了北门附近。
老头本来还想着朝官兵呼救,但王中却忽然冷哼了一声:“不想死就老实呆着!”
老头顿时身体一僵,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顺利出了北门,王中虽然将马车的速度慢了一些下来,但仍旧跑得飞快,而且任凭这老头如何求救,他也不理。
但只要这老头想跳车逃跑,他必定伸手就能将之捉住。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啊!老汉一无金银财宝,二无神功秘籍,少侠何苦为难老汉啊!”
徐瞎子也算是走江湖的下九流人物,对这些携刀带剑的江湖中人,也有一些了解,不管做什么,总得有个缘由,或为武功,或为金银,不然,哪个会吃饱了撑着无故找人来杀?
除非是那种丧尽良的魔道中人!
徐瞎子心中顿时一沉,这人脸似恶鬼,怕还真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马车一停,他便立刻滚下车跪地求饶。
这里左右无人烟,大雨过后,道上也无行人。
王中看了一眼求饶不停的老头,转身走下了马车,见宁宁还在车厢的窗口探出头来望着,便先道:“宁宁乖,回车厢里等着!”
家伙看了一眼他们,然后缓缓放下了布帘子。
王中转而将这老头拖到了一边,狼牙刀往地上一杵,径直便问道:“适才你是想拍那洪屠夫家的娃子?”
老头顿时瞪大了眼睛,此人难道还是行侠仗义之辈不成?
他赶忙就要出言开脱,但王中却已经将刀锋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冷道:“我杀你轻而易举,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了再!”
老头抖若筛糠战战兢兢道:“饶……命,少侠饶了我吧,我只是一时贪念,也没干成坏事啊,少侠饶了我吧。”
王中眼神一冷,果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拍娃子?还是左邻右舍的,拍了又能卖几个钱?”
老汉顿时楞在了那里,抽搐着嘴唇,不知道如何回答?
王中冷冷一笑:“可是为了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