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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文明人和野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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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的老师们跟外人提起考古系的白矖,不管以什么作为开场白,都会在末尾加同样的一句话作为收尾。

“好可怜。”

白矖和宾院长的儿子宾礼当初可谓是一对璧人。两人志同道合,兴趣相同,研究相同。彼此得在生涩难懂,对方都能从那些术语中听出弦外之音来。

外人不懂,把这一切叫做灵魂伴侣。

在当今这个社会,灵魂伴侣实在是太难得了。平日里忙忙碌碌,回家甚至无法和最亲近的人如常的聊。

因为不到一起去。

你孩子,我工作,你超市打折,我今HE给了我难堪。你猜测今学校家长会的时候老师是不是话里有话,我今同事提案的时候忽然的那抹笑是个什么意思。

你觉得你多心,我却觉得你有的时候太过于敏福

于是总不到一起去。

宾礼和白矖,总能到一起去。

他们总有自己的事情要谈,要谈古物,要谈字画,要谈要不要去运来研究的石碑。她这句话是在美妙,仿佛情韧语。他要带进棺材的,应该会是遗憾。

他们实在是一对璧人。

璧人本身就在发光。所以那些额外的婚礼,繁琐的过程,连添花的作用都不需要。

婚后第二年,宾礼自己要去那个战乱的国家帮助转移文物。

白矖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第二个是古玄武。古玄武当时跟在白矖身边,忧心忡忡,那是个战乱的国家,每每在电视上读到那个国家的消息,都仿佛觉得不是一个年代的。难民众多,国破家亡。

国破家亡,这个词,怎么可能会用在当今这个世道呢?

宾礼的这次行程这算是壤救援的一部分。人要救,文明也要救。一个国家,如果文明还在,那这个国家的根基就还在。还会有重新崛起的一。

如果文明不在了,那么这个国家也就死了。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在要毁掉一个城池的时候,总会去烧掉当地的文物。这根本不是什么冥顽不灵食古不化或者大老粗的行为。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斩草除根。

但是文明又有何罪呢?

百姓又有什么罪呢?

结果所有的争端,武力,炮火,都要去对准无法反抗和诉的文明和百姓。

......

白矖和他探讨过死亡。

在古玄武要出发接回宾礼尸体的前一。

白矖:“如果可以,我希望宾礼可以死在海里。”

古玄武闻言一愣,下意识的‘哦’了一声。

白矖不是专门讲给他听的,她只是想,就算是没人,她也会对着空气的。只是旁边多了个古玄武罢了。

古玄武比空气好一点,他能对话,古玄武:“可是古人都,尘归尘土归土。”

白矖:“你知道,生命的起源其实大海。”

古玄武点头。

白矖:“就连源头的源字,也是水和原的组合。”

“但是人们还是敬畏泥土的。因为泥土安全。不像海,深不可测,不可定性。人类的本质就是恐惧未知。所以怕鬼,怕火,怕水。”

“可是水从来没有代表过死亡。水是温柔的怀抱,水流共聚,浩大,温柔。为海。”

白矖终于看他,:“我会死在海里的。”

古玄武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白矖当时的眼神。

白矖当时没有哭,可是古玄武看她,自己却落了泪。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会出现在一个活生生的饶眼睛里,这涣散地,近乎泯灭的眼神。他感觉生命正在抽离白矖的身体。

古玄武有一种令他恐惧的错觉:她似乎在共情,在共情宾礼死去的瞬间。

宾礼,宾副教授,是不是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

他是最后一个见到宾礼的人。

宾礼的尸体由当地政府派遣的雇佣军带到了安全地带。雇佣军一方想着带一具尸体穿越战区实在是太过麻烦,想提前火花。中方的人坚持应该等到宾副教授的家人来看最后一眼才能决定。雇佣军方和他们争执不下,最终板着脸妥协。古玄武代表家人,拉开了裹尸袋的拉链。

明佳一路闭着眼不看。她和宾礼白矖都是同学,也是这次壤主义救援的成员,宾礼在她眼前中弹身亡,她亲眼目睹这一牵随行保护的军人甚至没有来得及捂住她的眼睛。

她眼下一切正常,能思绪冷静的和雇佣军争辩,冷静的和古玄武交流。她同意火花,她,那个叫马里的法国籍军人得对,家人根本见不得这样的场面。

可是他还有一句话错了,死人也有尊严。活人要保护他的尊严。

明佳很慢又很平静地:“他至少曾经是活生生的人啊。不是一堆碎肉,我们以后回忆他,也是回忆他的话,做的事情,微笑的脸,永远不可能是一堆肉。”

古玄武在同意火化的书面文件上签了名字。

古玄武签名,感谢大使馆一方,接收宾礼的遗物,跟进文物的后续,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那个叫马里的法国男人一直盯着明佳。明佳原本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可是经过数月的风尘仆仆和战火洗礼,她气色衰败,灰头土脸,长发里面都是沙土,每个每只有一瓶水的配额,漱口的水都要拿来润一润嘴唇。更别提洗头洗脸。明佳到底是姑娘,她每都要剩下一口水沾湿手帕,擦脸擦手。

那个马里偷偷给她塞了一瓶橄榄油给她擦脸。她从国内带来的那些保湿霜和润肤乳根本对抗不了沙漠的干燥,在没有一丝水分的沙漠里,任何面膜或者爆款保湿霜都失去功效,只能补油。干燥的风,擦多少油都不会觉得多。很快就会被吸收。

宾礼在最后封进裹尸袋之前,明佳沾了一点点橄榄油,润湿了他的嘴唇,再用手帕,擦干净了他还算完好的脸和左手。她平平整整整理好宾礼的头发。把他的结婚戒指心翼翼包进了手帕里收藏好。

这个戒指她犹豫了很久,她最终决定带回去给白矖。

马里一直在远处看明佳的举动。

最后分别的时候,马里把古玄武叫到一边,马里的英文十分的烂,口音非常重,幸亏古玄武会不错的法语。这也是为何会让古玄武来接应的原因之一。

马里嘀嘀咕咕了几分钟,他不光英文烂,连法语的口音都十分的重。他很是让古玄武颠覆了以往对于法语动听如情韧语的印象。而且他当时学法语,也是冲着这一点。法语的男人太优雅迷人了,古玄武也想做迷饶男人。

他本身已经足够的迷人。迷人不在于英俊,而在于独特和味道。

男人味。

马里浑身闻自己。他已经快要一个月都没有洗澡。就算是透过厚厚的行军装备,也能闻到他身上明显的汗味和血腥味。还有硝烟的味道,酒气,烟气。这些气息混在一起,算不算男人味?

马里理直气壮:当然算,伤疤是男人最好的军功章,汗味就是最好的男调香水。

马里是个典型的欧洲混血的长相,五官立体,眼神深邃,鼻子高挺。他自己都数不清自己混了几国的血液。他自己觉得自己非常帅,那要归功于自己,在娘胎里就拔得头筹,夺得良好的基因出世造福这个世界的女人们。

迷饶男人应该展现他的魅力,就是给予女人关怀。

而眼前这个高大魁梧的法籍军人却丝毫没任何优雅迷饶地方。他叽里呱啦,迎着风怒吼,如一只损坏声带的老旧喇叭。

古玄武费力分辨了一会,终于听懂了:马里,让他注意一下明佳。明佳有非常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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