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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人间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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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义......

蝴蝶会感激他......

这一句话让宋明远记住了很多年。

岁月沧桑,人间易变,那个七八岁的孩子长成少年,再到成人,成家,再为人父,再到老翁......最后,那孩子也归拢成为一拢黄土。

宋明远再也没有去过凡间。

他在遥远的九,一笔一笔书写人间事。

那人间事,再和他没有关系。他终成了一个局外者。

只是每每撂下笔的时候,他的心里总会会想起那只蝴蝶。

他留在人间的那一只蝴蝶。

他惴惴不安。

沈酒奇怪:“你不安什么?一只蝴蝶而已。”

宋明远也不上来。

但是。

“虽然是蝴蝶,但是毕竟是死而复生的事情。”

就算是死而复生这种事情.......

“那也只是一只蝴蝶而已。”

沈酒:“一只蝴蝶,能做什么呢?它就算是活了,也只是飞舞飞舞,采采花粉,吃吃花蜜。仅此而已。”

沈酒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只蝴蝶能叫宋明远挂念如此久,简直算是没事找事了。

沈酒觉得宋明远越发像个孩子。那些所有的令他哭笑不得和气到发不出脾气的举动,如今想想,比如精怪,反而更像个孩子。

难道不是如此?只有孩子才会长时间地挂记一只蝴蝶,一个蚂蚱。

不过作为大人,面对这样忧愁的孩,正确的做法绝对不是嘲笑和不当一回事。

沈酒想了一想:“那可是个冬,死而复生的蝴蝶,又不是长生不死,你或许短时间的延续了它的生命,但是一只那么脆弱的蝴蝶,如何能够挨得过那个雪夜呢?”

沈酒越想越有道理,:“一只蝴蝶又不能够像人那样去寻找温暖的地方,又不是飞蛾,会懂得去扑火焰,它或许在当晚上,还没有飞出林间,就又被冻僵了。”

沈酒到这里,并没有看到宋明远的脸色有任何缓和。

他倒是有些糊涂了。不知道自己是对了,还是又错了。

沈酒发挥了做人时候的不耻下问:“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一只忘不了那只蝴蝶呢?”

宋明远回答他:“我要从何起呢?”

这问题沈酒哪知道?

作为人间存在的沈酒,对于九的神仙的忧虑无法共情,但是同样作为人间存在的精怪,黄鼠狼精确有些隐隐约约的明白了写什么。

黄鼠狼精依然披着老妪的假面,声音也是苍老的音调。至少在沈酒的眼前看来,这样面貌的假面,不管是起什么话来,没开口都先显出了三分的道理。

“上神所忧所虑,的确实明白的。”

老妪依然是跪拜的模样。声音娓娓道来。

“上神为神,之前确实人,对比神灵而言,人者实在是渺的。上神恐一言一行,会影响人间走向。就如不喜妖擅自言行,插手人间事一般。”

“那个孩子,或许注定出生便要夭折,由此才能够立刻开始下一世的人生,许上怜悯,他这一世无甚福气,下一世才能弥补他更多。而偏偏妖却插手了他的生死——他该当夜死在林中,可是却没樱不但没有,反而平安长大,娶妻生子......那个妻子,许原本红线所定缘分者,不是这个孩子,或许那出生的孙儿原本也不该来到这个人世......或者有许多或者。但是都被当日的一念之差改动了。妖明白的。”

黄鼠狼精怪跪地,叩头,言辞恳切:“妖明白的。”

宋明远长长叹了一口气:“......你明白的太晚。不过你即便要酿出什么祸端出来,你只是个精怪,你又能做什么呢?”

宋明远把玩自己的手指,讲:“精怪是遇不到什么人间事中着重笔墨的饶。所以不管你是忽然发了善心,还是忽然起了恶念,也干系不到人间事上什么。”

黄鼠狼精怪暗自松了一口气。又听宋明远话锋转了一转,:“你的生死只干系他。”

他指代沈酒。

话题绕来绕去,也有离题万里的时候,却又被宋明远给扯了回来。

这话题转的如此快,叫依然还在思考蝴蝶的沈酒反应不过来。

沈酒几乎忘了自己来此乌门院落的目的。

沈酒见一神一怪都往他这里看,鲜少得到如此注视的沈酒感到十分不适,他咳嗽一声,强行令自己镇定下来:“我?”

宋明远点头:“你。”

宋明远对着下跪的老妪示意:“你要如何?”

要如何?

沈酒犯难。

他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精怪行为。

按照规矩,混迹人间许久的精怪应该驱逐,迷惑凡饶精怪要封印,而有意伤害人类的精怪,需斩杀。这个眼前的黄鼠狼精怪,确实混迹人间许久,确实......算是迷惑了凡人?它倒是没有伤害无辜。所以......

“我应该把她封印?”沈酒觉得不对,不可如此硬性操作,“可是它并没有以私心为目的迷惑凡人。——它混迹人间多年,我该驱逐它.......”

沈酒依然觉得不对:“可是驱逐它,要什么理由呢?”

沈酒总不能出,要这个假面‘寿终正寝’的要求吧?

再者,他又不是没有脑子。若是这个时候黄鼠狼精怪的假面‘寿终正寝’,那十成有九成,会令其子认定为是‘妖邪’所为。

之后有可能会迁怒之前一直和平相处的黄鼠狼。

这家屋主不知,可是沈酒不可能不明白,那些时常来此寻食物的黄鼠狼是如今这个精怪的后代。若是被其人子误伤,那岂不是犯了大错?

这是下策。

要怎么办呢?

要如实相告吗?

告诉这个家如今的男主人,你的母亲其实不是亲生的,你是被亲生父母丢弃在有野兽出没的山林中自生自灭,是一个黄鼠狼成精的妖怪把你抚养长大的。

所以,要告诉那个中年男人,他从一出生,就遭受了人类最大的恶意,和野兽最大的善意吗?他要再接受自己的母亲非饶事实吗?

一个人究竟要有多大的胆量,会接受自己母亲是个妖怪的事情呢?

沈酒想了想,如果自己的师父并不是人,而是一个白毛老鼠精......他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

人生观都要被颠覆了。

两个方法都不校

要如何呢?

由着它吗?

装作不知,装作已经驱赶了精怪,装作这个乌门院落中已经没有了妖怪。然后离去。然后放任这个精怪继续和人住在一起?继续披着一日一日逐渐老去的假面?

沈酒自问:你可以保证这个精怪一直不会为祸人间吗?

沈酒不敢保证。

沈酒也不信精怪的保证。

他和宋明远对视了一眼,他不知道宋明远是否能够明白他心中所想。

可是沈酒想到了那个鱼精。

鱼精,他要修成正果,要有能够结出假面的修为,渡劫是势必的行为。而渡劫有个巧宗,便就是吞吃儿。其实不一定是儿,成人也行的。只是鱼精当时修为尚浅薄,无法上岸捕捉成人。只能诱导水边玩耍的幼童踏足深潭,再行吞吃。

因为神灵对于精怪苛刻,却对人类宽容。多抓一些人类魂魄在身边,渡劫的雷就会像是挠痒痒。

......一个修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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