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巴吐出乌黑的一摊摇摇头。
克吉岗巴指着怀里扭头对郎鲁一笑,“我还留了半个。”
两人各自靠着两棵大树坐下来,环顾四周,奴隶们像死尸一样横七竖柏躺着。乌东士兵分散在周围看守,申加长子也下了马,坐在不远处喝水。
“你不睡一会吗?”克吉岗巴发现朗鲁鼓着一双眼睛呆呆地看着前方。
朗鲁转过脸来,“睡着了一会还是会被鞭子抽醒,我不想挨鞭子。”
看起来朗鲁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两脚马,“你一定到过很多地方吧?”克吉岗巴也不想挨鞭子,索性和朗鲁交谈起来。
这句话正好问到了朗鲁最得意的地方,如同问一个功勋卓着的将军打过哪些胜仗一样。他立刻手抬起自己的脚,把脚板展示给克吉岗巴,“看,我脚底的茧比申加长子皮靴的底子还厚。”
克吉岗巴愣住了,他看到朗鲁的脚板底长着黑黢黢一层老茧,如同马蹄一般坚硬。
朗鲁把脚放下,克吉岗巴震惊的表情鼓励他继续往下,“我这双脚几乎踏遍了濮囯的每一座山,”他抬高手臂,指向北方“往北,我到过濮囯最干旱的的拉旺,”朗鲁的手往南挥过去,“往南,我去过最富裕的森多,”壮实的手臂挥向东方,“往东,我到过高里,往西……。”朗鲁的手臂无力地放下来,神色黯淡。
克吉岗巴知道,往西是邑人领地,是奴隶们永远都回不去的故乡,那里有他们的亲人。还营—阿朵姑娘。克吉岗巴也陷入了沉默,回忆总是在不经意间跳出来,他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起来。”一个乌东士兵站到了克吉岗巴面前。
克吉岗巴抬起头,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事。
“申加长子要见你。”士兵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