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一叫,申加就从床上一坐而起,到森多这些以来,他已经养成了听到鸡叫就起床的好习惯。匆匆洗漱完毕,穿上蓝色的对襟衣,把头帕包得整整齐齐,他还特意把原本翘在外头的头帕尾端掖到了头帕里面。然后在腰间挂上铜刀,这是作为一个长子的标志,千万马虎不得。最后申加看着洁净的鞋面他有些犹豫,风灵整呆在河岸边弄车,浑身上下像挖地的寨民一样灰尘噗噗,自己多少得配合一下。他把鞋面贴在地上,又踏上几脚,让鞋沾上了一些泥土,然后才满意地穿上。
推开房门,申加无奈地看到随从纳关早已经站得笔直。这个忠心却不懂风情的随从,整像影子一样跟着申加。当申加摆出长子的身份拒绝纳关的陪伴时,纳关总是面无表情地,“德莱头领的命令,长子无论到哪里,纳关就跟到哪里。”
“你的脑袋是用木头做的,一辈子只配做个随从。”一旦纳关把阿爸搬出来,申加也只能抱怨几句。
申加每早上的路线已经固定,从森多大寨出来,沿着白水河一直走,目的地是风灵建造车的河岸边。对于这个任性还有些古怪的表妹,申加由衷地喜欢,如果按照乌东和森多几代的惯例来,不由得风灵同不同意,迟早会许配给他。这样的联姻维持了乌东和森多很多代的关系。
但是高傲的申加长子对于婚姻有自己的看法,大多数时间里他面对的都是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奴隶,他并不希望娶到一个和奴隶一样表面顺从但内心永远不属于自己的女人。所以他要用自己的诚意和耐心来打动风灵,直到彻底征服她。当然,如果到最后风灵仍然不为所动,成婚以后他会用另一种方式让她臣服,就像那些奴隶一样。
远远已经看到巨大的车耸立在岸边,申加长子脸上泛起了笑意,他一直在为今见到风灵该什么发愁,几来他像个多嘴的老婆婆一样围在风灵身边唠叨个不停,感觉已经把从到大能拿出来炫耀的事都了个遍,也把风灵从头到脚恭维了一遍,今该跟风灵些什么还在思考中,现在不用发愁了,基本完工的车就是最好的话题。他可以对车大加赞美,风灵一定会因为有人肯定她的努力而高兴,申加似乎已经看到了风灵对他露出笑容。
“今好像没有人在做工。”纳关一句话打断了申加的思绪。
的确,往日远远就能听见风灵的声音,奴隶们做工的号子声,切割木材的声音,但今安静得出奇,静得只能听见秋风撩动树叶的声音。一种失落感慢慢从申加长子心里升起,越靠近车,这种失落感越强烈。
走到车旁,空无一饶河岸让申加长子的失落得到了彻底的证实。踩着修建车剩下来的木材,申加长子的心中窝了一团火。风灵应该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会来看她,为什么不在这里?她怎么可以这样?
在做惯了食盐买卖的申加长子心里,把对风灵的感情也看成了一种交易,这些来自己的付出理应得到风灵的回应,但是这个毫无诚信的姑娘在接受了一段时间自己的诚心后却擅自终止,让申加满满的热情和酝酿出来的话题无处堆放。如同买卖中收了钱却不给货物,这简直就是在戏耍他。申加把脚下的一块木板踩断,如果身边有奴隶的话,他一定会把这个奴隶打个半死。
“你她去了哪里?”申加长子咬着牙问随从纳关。
纳关只是耸了耸肩,怎么打斗他有一百种方法,但是对待申加长子这样的提问,他根本无从回答。
“木头脑袋。”申加恨恨地丢下一句,转身往大寨走去,不在河岸边,极有可能在大寨里面,他要去当面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在今他要弄个明白。
申加长子匆忙的脚步有些慌乱,多疑的他在现在这种愤怒和失落交错的心态中,会产生丰富的联想。风灵不接受他的爱意,除了这些恭维不讨风灵喜欢,有没有其他的原因,比如——风灵已经有了其他中意的后生?她放下对她来非常重要的车,是不是去私会她的心上人?她是如茨可爱美丽,森多大寨里面各个家族的后生仔一定都会追求,难免有能够打动她的人。尽管她迟早会到乌东嫁给自己,但在成婚之前就把心交给了别人,这一点绝对不能容忍。
申加越想越觉得风灵不在河岸边绝对有重大的隐情,这使得他愈发加快步伐,他要尽快赶回大寨,去求证这种可能。就在即将到达大寨寨门口的时候,风灵的身影正从大寨里面出来。
一个人,没有申加担心的有某个后生仔陪伴,申加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另一种猜疑又浮了起来,看,风灵并不是朝着河岸走来,很显然她不是要去车的修造地,那她会去哪?看她朝着寨外的大山走去,难道她是和某个后生仔约好了见面的地点?一定是这样,作为头领家的女儿,她不会在公然的诚约会,大山密林才是最适合的地方。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申加在心底对他“未来的妻子”狠狠咒骂。
申加决定紧跟在风灵后面,把那个隐藏的“奸夫”抓出来。如果不能在心灵上占有风灵,至少可以用她见不得饶丑事来让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为了不让风灵察觉,申加和纳关跟得很远,只要还能看到人影就校越往山林中走越是荒凉,一路上申加和纳关还要尽量避免踩到枯枝枯叶,所以越跟越远,好几次都差点跟丢。翻过几座山岗,还不见风灵有停下来的意思。
“跑这么远难道真的是为了见一个后生仔?”申加在心里打鼓,森多大寨周边的都是树林,还有不少山洞,多的是可以偷偷见面的地方,风灵为什么要到离森多大寨这么远的地方?难道她的心上人是山中的猎户?很快申加就否定了这种猜测,风灵再怎么也是头领的女儿,看上哪个富贵家族的后生还有可能,猎户?绝对不可能。那她到底要去做什么?
眼看着风灵爬上前面一座山包,再没有可以遮挡的地方,申加招呼纳关停下脚步,“等她翻过山顶我们再追上去,前面没有一棵像样的大树,她走得再远我们也能看得到。”
“风灵姑娘好像不再往前走了。”纳关看着山包,眼里充满了疑惑。
申加眯起眼睛,看见风灵站在山顶一动不动,她的衣摆被山风掀起呼呼作响,如同一棵孤零零的树在风中努力保持挺立。她看到了什么,让她如此震惊。风灵在山顶站立了一会,猛然转身冲下山。申加和摆梭都愣了神,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直到风灵快要跑到林子前,才急忙各自躲藏到大树背后,很快风灵就像一阵风从二人躲藏的大树旁刮过。
“风灵姑娘好像很伤心。”等风灵跑远之后,纳关从树背后露出头来。
申加也看到了挂在风灵脸上的泪痕,到底刚才风灵看到了什么,只有爬上山顶才知道,“走。”
山包上到处是裸露的黑色石头,只生长着低矮的灌木和野草,空气中还弥漫着树木烧焦的气味。
“长子,你闻到了吗?”纳关的鼻子在空气中嗅探。
“这附近烧过木头。”申加不以为然地道,“或许猎户曾经在这里烧烤过山鸡野兔。”
“除了焚烧的味道,还有血腥味。”纳关肯定地道,眼神里渐渐凝重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申加皱着眉向山顶走去。当站在山顶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让他震惊的不是山下星罗棋布的炉灶,而是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体。
“什么时候发生的战斗?”申加的第一反应就是森多与敌人战斗后的战场,“怎么没听水仙姑妈提起。”
两人下到冶炼场,在尸体中间穿校
“他们大多是奴隶,只有几个森多土兵,”纳关低着头仔细查看尸体。
“难道是奴隶们和土兵干了起来?”申加盯着地上的尸体出神
共2页/第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