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的感觉还在胸腔筋挛,动一下都撕扯心扉。
厉北辰透过车窗,看着整座滟澜山,黑得仿佛要将未来都浸染。
他眸色深深,压下剧痛,邵秦已经撑着黑色的大伞为他打开了车门。
笔直的腿迈下宾利,颀长挺拔的身形站在滂沱大雨中。
隔着这段距离看她,心痛地恍惚。
周围泛出的气息,那么死寂。
男人凉薄的唇冷冷抿着,倨傲地转了转寓意权势滔天的腕表,已经深夜三点了。
他能想的起来,和她最初的相遇,她嚣张跋扈、叛逆刁蛮。
倔强的性子一直没变。
这么晚了,竟还在等他。
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剧痛袭身,伸手,揉了揉紧蹙的眉心。
一直到现在,经历了那么多,她和他越来越像,冷静,漠然。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应该知道刘敏绑架她不过是他厉北辰的一场局,可她选择了忘记。
但多年前的那一夜呢?
倘若她知道没有向她伸手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她还会选择忘记吗?
俊脸苍白。
在喉咙里的血腥味逼向脑海,四肢百骸都僵硬了,那股剧痛却久久不散。
眸色深深,薄唇抿着一丝惊心动魄的血丝。
绝不能再让厉北铭开口。
更不能放任那夜的男人活在申城!
他冷笑,宛如地狱撒旦。
接过邵秦手里的黑伞,清冷的目光扫过不远处蜷缩在地毯上的女人。
薄唇冷抿,厉北辰暗哑着低沉的嗓音,“你可以回去了。”
“是的,总裁。”
启动宾利,忧心忡忡地望了一眼蜷缩在地上已经昏睡过去的雨轩,又望了一眼厉北辰寒冽冷涔的伟岸背影,邵秦只希望两个人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感情千万别出岔子。
宾利驶离滟澜山。
男人矜贵冷漠,一步一步朝华都首府走去。
皮鞋扣在溅起雨水的鹅软石上,不深不浅,却令人胆寒。
直到伟岸高大的身影覆下,昏昏沉沉的雨轩才觉察到,缓缓睁开了疲倦的双眸。
望着眼前身形挺拔颀长的男人,睫毛颤了颤,她笑了。
“回来啦?”
朝他伸出了手。
“自己起不来?”一道淡漠冰冷的嗓音,伴随着屋外侵袭而来的寒气,居高临下地响起。
雨轩一怔,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听到声音随后走过来的吴妈微微震惊,不可思议道:“厉少,夫人等您很久了,大抵是腿蹲麻了......”
深不可测的眸光漠然地剜下,汗涔地可怕。
吴妈被震在原地,半晌回不神来。
男人不再理会,矜贵淡漠地走进客厅。
看着雨轩狼狈虚弱的模样,吴妈心疼地难以言说。
“厉少.......”
“把她扶进来!”男人冰冷无情的声音低沉地响起。
听到这那句话,雨轩眸光一颤,脸色白了白,感觉有些窒息。
回头,那么清楚地看到,他上楼了。
她等他回来,他却不看她一眼,不进她半步,不碰她半分。
“夫人,我扶您上楼泡个热水澡吧。”吴妈颤颤道。
纤长卷翘的睫毛阖了阖,雨轩苍白浅笑,低哑道:“不用,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