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心,她相信只要将话说开,这些问题都会不复存在的。
“柳先生,你必须如此拘谨,该吃吃、该喝喝,今个儿就是寻常家宴,也是我诚心感谢你将小七教导的这么好的一点点心意。”瞧着仍然有些紧张的柳氏,尔芙抬手打发了房中伺候的宫女,亲手替柳氏夹了一筷子菜,笑吟吟地说道。
柳氏谨慎答道:“福晋,您太客气,妾身只是尽力而已。”
尔芙见柳氏仍然是如此拘谨,嘴角的笑容一凛,放下了手里头的筷子,绷着脸,沉声说道:“你要是这么谦虚,那咱们这顿饭就要不好吃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本来我是不想吃饭的时候,说起这样的事情的,不过我想我要是不说清楚,这顿饭,你也是吃不踏实的。”
眼见尔芙突然变脸,柳氏的心里打了个激灵,不过多年来的教养,让她仍然保持着该有的优雅,面上不动声色的笑着回道:“福晋这话,妾身倒是不大明白,还请您明示。”
果然,每个能在这时代成为一家主母的女人都是好演员。
尔芙笑着摇了摇头,扭头对小七使了个眼色,并没有接茬。
这种事,还是需要小七亲自说,这也是她将小七一块带过来用饭的原因,不然这数九寒天的,她又怎么舍得折腾自家孩子,无非就是因为她怕她就算告诉柳氏真相,她就是小七的生母,柳氏也会以为她是在骗人的。
换做小七说就不一样了。
果然,当小七甜甜唤了尔芙一声额娘,将四爷府里的那段秘辛告诉给柳氏知道后,柳氏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中,这是一种忧心忡忡后的轻松感觉,这是一种枉做小人后的羞愧感觉,这是一种多管闲事后的无地自容感觉,总之这感觉很酸爽。
柳氏很是歉疚地看了看苦笑着坐在旁边的尔芙,起身一礼,轻声赔罪道:“妾身实在是没想到福晋和小七格格会有这样的情分,太过小人之心,妄下定论,做出在背后搬弄是非的事情,还请福晋见谅则个。”
事已至此,她又不是个傻子,哪里还能不知道她找四爷告状的事情,已然是被尔芙知道了,越是明白,她就越是觉得羞愧,越是觉得无地自容,在面对尔芙平和的眼神时,她真是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不过尔芙将此事告诉柳氏知道,可并非是存心寒碜柳氏。
她笑着起身,扶起站起身对自个儿行礼赔罪的柳氏,扭头白了眼坐在桌边不动地方的小七,招呼着柳氏往暖阁里说话去了,柳氏到底是小七的师傅,她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柳氏在小七跟前丢脸,不然柳氏在小七跟前就再没有威严可言了,一个全无威严的师傅,又怎么能教好出身贵重且性格跳脱、顽皮的小七呢。
暖阁,其实并不适合尔芙在此接待不算熟悉的柳氏。
只不过眼下小七就坐在堂屋里,书房说话,又显得太过正式,要是在东次间说话,又瞒不过坐在堂屋里用饭的小七,而布置成卧房的梢间就更不合适招呼柳氏了。
尔芙也是一番思量之后,才不得不将柳氏让到了暖阁来。
好在她平日里就喜欢清幽雅致的布置,所以也算不上失礼,她笑着招呼着柳氏坐在临窗大炕上,扭身将炕柜里的干果攒盒拿出来,摆在炕桌上,又拎过角几上放着的茶壶,亲自倒了两杯热茶,这才甩了鞋子坐在炕上,一副闲话家常的样子,柔声说道:“你不必如此抱歉,其实我还要感谢你,你若不是真心为小七打算的话,也不会私下找四爷说起我有些反常的举动,如果我真是个居心叵测的后母,那我自然会怪你,觉得你是在多管闲事,只不过谁让我是小七的亲生母亲呢,我不知道多欢喜你会这么关心小七那丫头呢,所以你真的不必再觉得抱歉了!”
“福晋宽宏大量,妾身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柳氏眼圈红红的答道,她不是没有做过如四爷府这种王公贵族家里头的西席先生,但是却从未被如此平等对待过,更甭提她之前还曾经做过不利于尔芙的事情。
尔芙笑着摆了摆手,柔声道:“说什么不要紧,你只要替我好好教导小七那丫头就好了,这丫头太顽皮,却也太聪明,而我实在不善于做这些事情,想来你也知道我这个福晋做的不大成功,府里头各种各样的事就如同一团乱麻似的,有你在小七身边,我就能放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