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所转变,一向不在范府采购范围内的名贵食材,还替家里头换了一整套价格比民窑出品的瓷器要贵上两倍不止的官窑瓷器,包括花瓶、花斛、茶碗、餐具、方盒等在内的各种瓷器,一天之内就在便利坊这样一件贩卖杂物的小铺子里,花出去了足足有四百余两银子,除此之外,根据册子上的记录,有酗计和来采买的仆妇闲聊时听说,好似范府还请了附近的牙行里的牙记,帮忙购置了大片良田。
这绝对是一朝中彩票的节奏啊,尔芙暗暗感叹着,记住了这个叫范尧的御史,因为看册子上的记录时间,似乎范府就是在四爷被行刺后的第三天,突然就富贵起来了,如果根据四爷的猜测来看,那幕后主使是在行刺失败以后就改变了策略,那么这个范府的突然富贵就变得有些可疑了。
当然,尔芙也没有草草做出判断。
御史监察百官,没准是这位范尧范御史发现了某位贪官大恶的把柄,对方使重金贿赂了他,所以范府就突然富贵了起来。
不过她也没有漏掉范尧这个人,对于朝中官员,她实在没有太多了解,可是一向配合四爷专门收集朝中众臣各种资料的陈福,必然不会疏忽掉都察院这样重要的衙署,而范尧虽然是都察院最不起眼的御史之一,想来陈福也是会有所了解的,即便陈福不了解,想要调查范尧的过往记录,必然要比她这个满头雾水的深闺妇人要容易得多,所以她一回府就将范尧的名字抄录下来,命赵德柱给前院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陈福送了过去。
除此之外,她还不忘用后院的信鸽给百味居的掌柜传信,让百味居那边将年后出入百味居的客人记录送过来,也许这人突然乍富起来,不会太过张扬,可是双方之间,总也要有个来往过程,任何人被拉下水都不可能是凭空发生的,而她想找到的就是这个过程,百味居是京里头颇有些名声的大酒楼,布置雅致,且隔音好,伺候的酗计,更都是模样清秀的小厮,如果真有人想要找个地方谈谈事情,又不希望在茶楼那样清雅的地方,这百味居就绝对是上上之选的好地方了。
当然,关于茶楼、烟花柳巷、画舫、赌坊等等各种休闲地方,她也没有拉下,只不过因为她的身份所限,或者是实力所限,对这些地方都没有太多踏足,想要安排人手,也是无从安排,便将这些事情都一股脑地安排到了陈福那边。
事实证明,幕后主使并不比尔芙聪明多少,百味居那边的客人记录,很快就查到了范尧多次出入三楼春秋冬夏阁的记录。
三楼上的每间雅室都有内外两间,外间摆着紫檀木精雕圆桌,上头配着可旋转的转盘,临窗有罗汉床小坐休息,靠近天井一侧的位置上,还有一扇可以打开的小窗子,贵客可以在里面倾听楼下士子举人们的高谈阔论,里间则是一间风格迥异的闺房,或是温馨淡雅,或是清幽别致,亦或是富丽堂皇,又或是席地幕天,总之都是尔芙和一众工匠精心设计出来的超凡所在,所以每个能来到三楼用餐的人,那都是实打实的贵客,不但家底厚重,且身份尊贵,寻常富商巨贾是没有资格上去的,这样的各种规定限制下,每日能上到三楼用餐的贵客,那真是寥寥无几。
也正是因为如此,尔芙才能那么快地发现范尧出入的记录。
她翻看着范尧出入百味居的记录,冷冷的笑着,语气里,充斥着嘲讽和不屑的低喃道:“没想到,这位范尧范大人真是深藏不露的大富豪。”
天知道,因为她的异想天开,弄出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酒楼,想象着凭借着三楼和四楼的苛刻规定,吸引来大把贵客临门,结果……自是白白高兴了一场。
因为这百味居一楼和二楼从开业就是座不虚席的火热场面,唯有三楼和四楼超豪华的雅间,明明花费了大价钱装修,又采买了不少古玩字画地提升品位,结果一个月收入都未必能追得上一楼散座的收入,要不是她真舍不得把那么费心费力打造出来的雅间拆了,她早就将三楼和四楼对外开放了。
还真是错有错着,没想到在这有了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