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想到了近亲成婚的避忌,直接就联想到了乌雅格格可能生出怪胎,然后就不可避免地想歪了,想着自个儿作为嫡福晋,四爷又不在府里,一定要替四爷管好后院,小心处置,不让消息传扬出去,可不就跟着稳婆进去了。
如果不是她先入为主地想到乌雅格格生下怪胎,她也不会不问清楚就进去了。
梁太医瞧瞧稳婆抱着的襁褓,又瞧瞧尔芙铁青的脸,心里已有定论。
不过他并没有当即就作出判定,而是上前一步,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三根手指搭在了婴儿瘦如筷子的手腕上,屏息凝神地细细感受着根本不存在的脉搏,又试了试小婴儿的呼吸,确认小婴儿已经彻底没有了生命迹象,这才收回了搭在婴儿手腕位置的手,恭声禀报道:“启禀福晋,微臣细细检查过,确认婴儿生机全无,且身体渐凉,至于具体死因,怕是还需要另做检查。”
“嗐,真是空欢喜一场。”尔芙闻言,又是一声叹息,便让梁太医将死婴的尸身带回到前院去了,同时安排了赵德柱随行伺候着,定要亲自将死婴尸身交到陈福手中,由陈福亲自监督太医们勘验死因,做好尸身防腐能工作,务必要让四爷看到小阿哥一面。
所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死婴的尸身在,便不担心有人存心攀诬了。
当然,这仅仅是尔芙的目的之一而已。
她还有第二个原因,因为小阿哥是皇室血脉,便是他一落地就断气了,那就是爱新觉罗氏的人,他的身后事,并不是尔芙一个府里嫡福晋能做主的,不但要经过四爷,更要通知宗人府那边儿,但是具体流程如何安排,她并不是特别了解,又不想当场露怯,所以她为了保主自个儿的脸面,这才让赵德柱和梁太医将死婴尸身送到前院去给陈福去处置。
至于第三个原因,那就是她实在不想和这个死婴同处一院,心里都瘆得慌……
即便害死乌雅格格所生婴儿的人不是她,不存在什么做贼心虚的说法,但是当她瞧见死婴满脸青紫、全无血色、眼圈黑紫的模样,再联想到从小到大看过的各种恐怖片、听过的鬼故事,她这个胆小鬼还是忍不揍觉得后背发凉、心底发虚啊。
如果不是诚不合适,她都想要请人进府来驱驱邪气了。
安排好这些,尔芙瞧瞧那些背后如有狼撵似的众女,忍不住地叹了口气,真羡慕这些看完热闹就洒脱离开的人。
她也好想回到自个儿的房间去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然后躺在温暖馨香的被窝里,安安心心地睡个回笼觉去,但是她是嫡福晋,她是府里的女主人,她不得不留在这里等乌雅格格醒来,免得到时候乌雅格格醒来又哭又闹,自个儿还得连滚带爬地往这边儿赶。
尔芙目送着众女离开,目送着赵德柱和梁太医的身影离去,转身回到了产房里,她左右瞧瞧,又看看墙角摆着的炭盆,伸手摸摸铺着毡毯和炕席的火炕,扭头对着旁边伺候的柳苗和青雀,吩咐道:“房间里已经够热了,炕上也有余温,还是把这些炭盆都撤下去吧,免得热坏了你们格格,再拧条温帕子过来给你们格格擦擦头脸,让你们格格睡得舒服些。”
一切都安排好,她也不打算留在这里闻血腥味了,便直接回到秋雨楼的堂屋里等信去了,和尔芙一块等在秋雨楼堂屋里的,还有替乌雅格格接生的两个稳婆。
相比起尔芙的悠闲自在,两个稳婆就显得忐忑极了。
她们都是德妃娘娘通过内务府安排过来的,顶是经验丰富,但是却没能保住乌雅格格这胎儿,一想到当初德妃娘娘找到她们时的那些吩咐,那身上就是一身身地冒冷汗,再加上她们在产房里闷了大半天和整晚,那模样就更显狼狈了,瞧着也是可怜。
不过尔芙却没那么好心出言安慰她们,她们领的就是这份差事,好了领赏、坏了领罚,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再说她们都是德妃娘娘指派过来的人,她和她们接触太多,兴许还会引起德妃娘娘那边儿的误会呢,正所谓不做不错、少做少错、多做多错,所以她就很自然地闭起眼睛,抓紧享受着这暂时的安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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