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是笑着说的,且话语出来时,眉眼间那股子无形的宠溺冲击着徐君珩的心。
人们总说,恶人自有恶人收,脾气在不好的人,碰见自己所爱之人,也还会伏低做小。
安隅是徐绍寒的姑奶奶,是他祖宗,是那个能让他收住一身坏脾气的人。
确实如此,比起安隅,徐绍寒的脾气算是好的。
徐绍寒到底是自幼接受过系统训练,对情绪把控及其到位,相比于徐太太的不按常理出牌,徐先生要好太多。
婚姻里,爱的多一点的人,总归是要收敛些。
这日中午,叶知秋可谓是及其高兴,只因,徐君珩归京数日却是首次归家。
中午,一桌子菜全是徐君珩爱吃的。
徐绍寒坐在餐桌上看着这一桌子菜,不免念叨;“这是偏心啊!”
“你一个结了婚的人还争宠,要不要脸?”叶知秋碡去。
“怎么就不能了?不是说我在您眼里永远都是孩子吗?”说着,他拿起筷子欲要动手。
兜了小半碗汤,在道;“老婆不疼娘不爱的,人生阴暗啊我这是。”
“该你的。”
叶知秋不喜徐绍寒,为何不喜?
大抵是因他此次事件做的确实不到位。
她伸手,接过佣人手中的一盅汤,递到徐君珩面前,全全忽略了三子的存在。
徐家父母子女之间的相处模式,实则是这世间多数人都羡慕的关系,叶知秋在外是端庄得体的一国夫人,但在内,她与孩子们的关系,确实颇佳。
交谈之间,没有半分父母的架子,相反的似好友之间。
这日餐桌上,母子三人在场,徐子矜与徐洛微均是在外。
期间,叶知秋道;“夜间将安隅带回来,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话语落,正低头用餐的人手中动作顿了顿,望向自家母亲,连带着徐君珩视线都万分诧异的落在母亲身上。
如此节骨眼,将安隅带回总统府,与其说是一家人用餐,倒不如说是给了父亲一个踩她的机会。
徐君珩能想到的事情,徐绍寒又怎会想不到。
他低垂首,将勺中的汤递进嘴里,温声开腔;“过几日、她这俩日身体不大好。”
这个借口,应当是稳妥的。
而叶知秋,自有叶知秋的算盘。
天家人啊!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心中成见放的越久便越大,”莫不是能一辈子不见?
越快解决越好。
站在长辈的立场,不希望家里有不和。
而徐绍寒并不愿意在此时撞进徐家长辈的怒火中,更甚是有意将她藏起来。
他依旧是话语淡淡,看不出任何波澜起伏,“时间可以治愈一切,母亲不必太过急躁。”
“时间也可以让成见越来越深,你在怕什么?”前一句尚且还在温和,后一句,叶知秋话语中的锋芒尽显无疑。
她素来不是什么温软之人,只是面具带久了,便也渐渐成型了。
徐家子女鲜少见到自家母亲严厉的一面,乍一见,稍有些愣怔。
见此,徐君珩在一旁打圆场;“过两日吧!夜间我与父亲有事出门,晚餐时分不见得赶得回来,不急在一时。”
既然是一家人一起吃饭,定要家人齐全才行,他如此说,叶知秋若是还冷脸,便显得有些为难他了。
徐绍寒夹在中间两头难做人,初为人夫的他,虽说智商超群,能力斐然,但面对婆媳之间的事务尚且还有的学。
天家的婆媳关系,更是门学问。
首都多的狂风暴雨在刮了足足两日之后,安隅从磨山这个世外桃源离开,投身到流言蜚语中。
这日,叶城驱车,行至市区路过报亭时,安隅喊停了车辆。
叶城下车,在回来,手中是一整摞厚厚的报纸,财经报、新闻报、政治报、等等等等。
这些报纸有一个特点,大版封面无疑都是蒋家二公子会所事件。
安隅一章章翻过去,那些记者,在描写蒋家事情时,言辞犀利,言之凿凿的将蒋家二公子比喻成这个城市的毒瘤。
字里行间都在模黑她们的形象。
安隅想,这应当是天家人的手笔。
蒋家人在首都,也并非等闲之辈,有能力让徐绍寒头疼的人又岂会白白让人压着打?
若非此次徐家父子三人釜底抽薪,蒋家也不至于处于如此被动位置。
从那日华慕岩的字里行间中她知晓,徐家父子三人,将时间都算计的刚刚好,晨曦未起黎明正向这个城市招手,该醒的人都醒了,该睡的人都睡了。
凌晨四点,正是人们睡意正浓时,打的蒋家一个措手不及。
车子缓缓停在事务所门口,远远的,安隅便见有保镖站在门口,似是在等候什么。
正欲推门下车,只听叶城道;“太太,等等。”
等什么?
她望向叶城,只听后者在道;“蒋家的车。”
叶城如此一说,她懂了。
坐在车里等了许久,才见人满面寒霜从事务所出来,且关门的力道震天响。
带他离去,安隅才推门而出。
跨大步进门时,直奔唐思和办公室时,见人正靠在窗边抽烟。
听闻声响,回眸望去,见是安隅,便见视线收了回去。
“蒋之林找你何事?”安隅反手带上门,开口问道。
唐思和伸手在窗边烟灰缸上点了点烟灰,问道;“撞见了?”
“避开了,”她说。
男人闻言,点了点头;“以后见着他都避开走,蒋家现在是惊弓之鸟,难保她们不会啄伤旁人。”
唐思和避了两日,不曾想蒋家竟然派人候在了门口。
这场太极,打了足足数小时。
“找你是想让你接他们的案子?”安隅向前迈步,站在办公桌前望着窗边的男人。
后者闻言,恩了一声。
算是回应。
“你如何想?”唐思和悠悠视线落在安隅身上,不咸不淡问了这么一句。
将安隅问的稍有呆滞。
她如何想?
她想帮蒋家打赢这场官司,可、、、对她有何好处?
在她还是徐家儿媳的时候,将徐家拉下马对她无何好处。
她要的是敌人进地狱,徐家?
暂且算不上她的敌人。
许是安隅思忖时间尚久。
他将视线缓缓转回,她的犹豫与思忖,已经给了他想要的答案了。
窗外,热风吹来,九月初的秋老虎来的太过凶猛,穿了几天长袖的人在这两日统统都换回了短袖。
安隅这日一身藕粉色短袖和一条阔牛仔裤,黄色尖头小皮鞋,休闲中带着些许职业,尽管装盘简单,但依旧未能掩住她那身英气。
“蒋家的事情你怎么看?”安隅适时提起话题。
“蒋之林不是个等闲之辈,他与徐绍寒的仗只怕是将将开始,”两虎相斗,他一个局外人,没必要傻乎乎的冲上去。
不为旁的,就单单是以为了他家老爷子。
首都、能提起刀剑与徐绍寒对立的人在整个首都,怕也不多。
安隅闻言,双手环胸,目光落在唐思和背影上,良久之后,淡笑一声开腔;“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天家人的阴险手段无非就是将棋子从棋盘中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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