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赵景尧所言,安隅这些年走过的路,足以比拟某些人的一生。
葬礼现场此时媒体云集,邓家人怎也没想到,好端端的一场葬礼,怎就成了直播现场了。
当媒体的长枪短炮聚集而来时,邓英稍有慌神,更甚是触及到媒体询问的问题时,她稍有些躲闪。
【你好,请问今天的新闻中提及去世的人是你的丈夫吗?】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邓英逃避话题,压根儿不愿提及。
【新闻是不是你放出去的呢?是针对安和律师事务所还是仅仅是针对安律师个人呢?】
“死者为大,你们这样有没有意思?”
【是安律师下毒手残害你丈夫的吗?】
“出去,”媒体的所有问题,邓英都没有回答,换句话来说,不能回答。
因为,稍有不慎便会被捕风捉影。
然后夸大其词。
将你抹黑的你亲妈都不认识你。
“不是、”突然,身后转来一声尖细的声响,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以怀孕数月的女子一手扶着肚子站在门口,且视线中的憎恨落在邓英脸面上带着怨毒。
“是她,”孕妇伸手将食指指向邓英。
“是你对不对?是你不离婚,不想让柯松平分你们之间的财产,所以才弄死了他,好想独吞你们之间的一切。”
“说话要讲证据,你就不怕负法律责任?”面对媒体的邓英和面对孕妇的邓英截然不同。
“证据?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证据,都说死者为大,柯松五点出车祸宣布死亡,你六点不到就将人送进了火葬场?为什么?你能说你没有企图?能说你没有存私心?你有没有良心,好歹跟你夫妻这么多年,你却为了钱将人送上黄泉路。”
“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柯家的种,有证据吗?”邓英到底是历练出来的女强人,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乱了阵脚。
“大不了亲子鉴定,”孕妇倒是底气十足。
媒体们聚在一起,是因安和律所安隅摊上了人命,今日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寻求真相而已。
可当真相越来越扑朔迷离时,众人选择了沉默。
这是一场夫妻之间的斗争,还是一场律师与当事人的斗争?
殡仪馆外,一辆黑色奔驰车里,有两个女子将目光落在闹哄哄的门口,宋棠看了会儿问道;“不进去吗?”
“凑什么热闹,让他们狗咬狗去解决,我们看好戏就成,”她说。
有股子临危不乱的气场。
屋内的大戏正在上演,而安隅呢?
不进去也知晓这两个女人是如何撕逼的,只是撕逼撕到一定程度需要有人去解决,于是、这个去解决的人,除了叶城似乎也没别人了。
这夜间,当大戏落下帷幕,安隅深夜出门,依旧是白日那身装扮,只是不同的,是她前行的步伐并未止在车内,而是朝某人而去。
殡仪馆内,邓英正坐在凳子上凝神屏息。
想着白日里的事情,似乎万分头疼。
身旁,她的女儿正在一旁宽慰她。
白日里的那一闹腾,邓英原以为柯家老爷子会向着她,但没有,相反的,她们对于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稍有些期待。
老一辈重男轻女的思想到底是存在的,她这辈子就一个女儿。
她们将希望寄托在那个女人的遗腹子身上,让她头疼不已。
若是以往,媒体的注意力不再这里,她尚且可以悄悄解决。
可此时呢?
邓英有那么一瞬间的恐慌。
“妈、”门口的脚步声引起了女孩子的注意,她唤了句自家母亲,邓英回首,见安隅双手插兜站在门口,一脸默然的望着她。
夜色之下,她一身红衬衫与这殡仪馆的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邓女士想来不大好受,”安隅站在门口,冷沉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睥睨与轻嘲。
邓英从座椅上起身,望了眼自家女儿,示意她离开。
安隅见此,笑道;“怕你女儿知晓你为了钱将她父亲送上了黄泉路吗?”
“污蔑我对你有何好处吗?安律师?”
“抹黑我又对你有何好处?邓女士?”
一问一答,显得如此轻松。
安隅的一派淡然与邓英的紧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隅步伐依旧未动,她站在门口,好似前进一步都会脏了她的鞋子似的,她望着邓英的女儿,话语没有任何波澜起伏,似是在诉说一件及其平常的事情。
“你父亲的死,与你母亲脱不了干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金钱引起的罪孽,几十年的夫妻情,抵不过金钱的诱惑,你怕还不知晓你母亲的心狠手辣。”
“你少含血喷人,”邓英怒及反驳。
“含血喷人?我是律师,做任何事情都讲究证据,邓女士,敢与我作对,是谁给你的胆儿?”安隅阴森的话语与屋外的狂风糅合到一起,显得那般的骇人。
黑压压的天持续了一整日,在入夜时分刮起了大风,安隅站在门口,黑色大衣随风飞扬,身后,是枯黄的树叶从树枝上纷纷落下,洒满地。
“这座城可不信安,”邓英冷笑言语。
“安律师别流言蜚语缠身就说是我做的,这些年败在安律师手上的人还少?想报复安律师的人还少?”
“邓川现在在s市生死未卜,邓家即便权利在大也是鞭长莫及,手够不到徐绍寒便想拉我当替死鬼?邓英,你真是太小瞧我了。”
安隅话语一处,邓英面上有一闪而过的凝重。
她是邓家之女,但这层关系,已经极少有人知晓了,但今日,当安隅冷笑狂妄将这话语道出来时。
邓英稍有些轻颤。
“妄想败坏我的名声让徐绍寒分心,你们好达到自己的目的?”说到此,一声冷笑声响起。
她在道;“那你真是小瞧我了。”
背后,是呼啸的狂风,如同鬼哭狼嚎一般吹弯了树枝,更甚吹断了树枝。
她步伐微微向前,将狂风摔在身后,望着邓英冷笑道;“我也是万分好奇,当初邓家抛弃你的时候何其干脆利落,如今你却为了一个抛弃你的家族弄死你的丈夫,邓英,我是该说你聪明绝顶,还是该说你傻得可怜?”
“妈妈、”身旁,邓英的女儿稍有些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别听她胡说,”邓英开口,欲要反驳安隅的话语。
“我胡说?你不姓邓?”她残酷的语言,将现实如同洋葱似的一层一层的扒开,血淋淋的放在邓英女儿面前,让她看清现实。
她本不想去摧残这个尚未成年的女孩子的,但心想,温室的花朵总该有人来摧残,那摧残的那个人为何不能是自己?
“邓家给你开出了什么条件让你能狠下心弄死自己丈夫的?还是说,邓家的条件无所谓,有所谓的是你的丈夫对你的背叛?”她说着,步伐缓缓向前,慢慢的、坚定的,朝她而去。
一寸寸的逼近邓英。
英气的面容上端的是阴孑之气。
她每往前一步,邓英便往后退一步。
安隅在道;“你当初放弃了做千金大小姐的机会,跟着柯松这么多年,原以为会受尽宠爱别呵护一辈子,却不想还是躲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来插足你的婚姻,你不甘心自己奋斗多年的财产要分给这个吃了屎的男人一半,所以你起了狠心弄死了人家,那样所有的财产都是你们的,外人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