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世家最重家族利益。
禹禹独行已是苦不堪言,所想在护一人,无疑是负重前行,挑下重担。
徐绍涵竟然想护着安隅,就要承受比别人多一倍的苦楚与痛楚,他将所有的重担都挑在自己身上,只为给安隅一个和谐的婚姻环境。
就如同他一开始所言,他将安隅娶回家是为了救她脱离苦海。
而徐绍寒本人这些时日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他从未辜负徐太太,也从未忘记自己的本心。
他护着他,管着他,宠着他,给他这个世界上所有女人想要的一切,给她无尽宠爱。
给她荣华富贵。
自古恩爱钱财难两得,可徐绍寒给安隅了。
他都给她了。
更甚是将一颗真心双手捧到了安隅跟前。
只为让她安心。
可到底他低估了安隅的防范之心,低估了这个自幼在狼窝里爬出来的女孩子那种抗拒的心理。
此时的徐韶涵内心万分纠结,那种纠结无异于一个亲生父亲面对一个不听话的女儿。
他在纠结该如何教育她。
纠结如何才能稳固这抽姻。
人们的心理大多都是矛盾的,矛盾的同时将自己圈起来,画地为牢。
难以突破。
这日,老爷子来时。
徐黛上楼告知,推门而入,满屋子乌烟瘴气。
她步伐停住,稍有惊愕。
至于婚后许久,极少见到如此场景。
婚后,起先是因自家太太也抽烟,先生到底是想以身作则,未曾过火。
这是其一。
其二,无疑是想备孕。
可眼前如此景象,难免叫人多想。
“老先生来了,”徐黛开口,话语轻轻。
楼下,老爷子一身正气坐在沙发上,打量着眼前这个将将从总统府撒泼出来的人。
徐绍寒呢?任由老爷子打量,自临危不乱。
徐黛上了壶茶水上来,遣散了厅内所有人。
给这祖孙二人腾出了空间。
眼前这气氛,只怕又是一场恶战。
老爷子双手交叠落在拐杖上,环顾四周不见安隅身影。
遂沉厉问道:“冲冠一怒为红颜,红颜呢?”
“冲冠一怒算不上,不过是竭尽所能护住妻子罢了,”徐绍寒弯身,给老爷子倒了杯清茶,话语间透露一股子沉稳老练。
“护住自家妻子便是同家族作对?”徐绍寒的这个说法显然不能让老头子满意。
实则,他知晓今日即便是让徐绍寒去总统府,这人也不会依从。
所以才有了他今日亲自前来。
“娶她便要护着,如果要祸害她我何必把她娶进门?您说呢?”
老爷子说三月清凉,徐绍寒说六月炎热。
你若说答非所问,但又对的上那么些许。
你若说对的上,又有那么些许的偏题。
“娶进门之前你就该有所觉悟,”老爷子冷怒的容颜落在徐绍寒身上。
带着不悦与无情。
“是有所觉悟,但未曾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给他和安隅婚姻上制造难题的不是旁人,不是外界,而是这个家族。
若说徐绍寒悲凉,他便悲凉在此。
他精心的想对安隅好,想给他无尽宠爱。
可到底是抵不住家里人的算计。
也抵不过……安隅的不信任。
咚……老爷子手中拐杖狠狠落在地毯上,一声闷响响起。
即便已是耄耋之年,这位老者身上,该有的威严,一分不少。
“家里人到你这里成了贼了?几十年的高等教育便是如此教你的?”
徐绍寒微扯了扯唇角,伸手端起茶杯,话语温温淡淡,“您息怒。”
“让安隅下来,”万事有根源,而显然,老爷子很懂这一套。
“不在,”徐绍寒答,伸手抿了口清茶。
“徐绍寒,”老爷子震怒的爆喝声让候在门外的叶城颤了颤。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上位者,怎会是弱者?
“您说,”他开口,不卑不亢。
“徐家在你眼里是什么?”
“是家,”他答,望着老爷子的视线没有丝毫退缩,在道,“徐家是家,安隅是家里人,我不可能不护住自家人,爷爷……。”
“怎么护?跟护着子衿一样?”
徐绍寒话语尚未说完,被老爷子开口截住,一句冷淡轻飘飘的话语让徐绍寒止了言,端着杯子的手狠狠一紧。
但仅是一秒之间便松开。
“陈年往事,爷爷非要把那些强莫须有的罪名按在我身上?”
“是否强按,你自己清楚,”他开口,话语里的强势霸道尽显无疑。
闻此言,徐绍寒伸手将杯子搁在桌面上,冷笑了声道,“您想说什么?”
“家族为大,由不得你胡来。”
“我胡来了吗?”他反问。
这话出来,老爷子一时语塞。
“如果护着自家妻子也叫胡来的话,我无话可说,”他在道,让老爷子无话可说。
徐绍寒是护着安隅,但尚且还未达到跟家族作对的地步。
不过是他们一直在端着自己的脑子用防患于未然来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你最好记住自己所处的位置与身份,”老爷子怒声开腔,威严尽显。
落在拐杖上的手狠狠捏紧,捏的手背直暴。
徐绍寒见此,未言。
但这未言于某些人看来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屋外,谢呈跨大步而来,见叶城站在屋外,狂奔的步伐倏然止住。
视线落在叶城身上,带着询问。
“老爷子在里面,”叶城告知。
闻言,谢呈眉头紧了紧,“进去多久了?”
“才来,”叶城道。
谢呈闻言,抿了抿唇,双手拨开身上大衣,双手叉腰在原地微微渡步。
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得。
“很急?”叶城问道。
谢呈没言语,但足以证明一切。
见此,叶城转身,硬着头皮进了客厅。
才一跨步进去,徐绍寒便看到了。
男人双手落在膝盖上,撑着身子起身。
迈步朝叶城而去,后者微俯身告知谢呈归来一事。
他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随即转身对老爷子道,“您先坐,”
言罢,转身去了屋外,谢呈见人来,急切向前,言语低低告知道,“邓英女儿今晚飞机离开首都。”
闻言,徐绍寒面色寒了。
随即,一声不屑冷笑在这寒冬之下响起,当了搅屎棍就想跑路?
搅乱了首都的这趟水就想远走高飞?
“想走?”他冷笑溢开,在道,“也得走的了才行。”
徐绍寒上一次露出如此残忍无情的冷笑时,是何时?
谢呈想了想,大抵是初入徐氏集团那年,他擒住欲要就捐款而逃的高管,将人拦在机场高速,数辆车造成连环车祸,将路给彻底封死。
在寒冬冷夜之下,他就如此,擒着一股子足以让人瑟瑟发抖的冷笑下车,望着眼前奄奄一息的人,道了句:“何为插翅难逃你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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