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叶知秋的。
可今日,未曾。
不能让,身处权利之端,只忌讳的是认不清现实。
徐绍寒与安隅固然可怜,可他做不到为了可怜这二人放弃全家人的姓名。
“权力之下,谁都是无辜者,世俗之中,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猛的伸手将人推开,叶知秋承受不住这重力,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
徐绍寒可怜,徐家的哪一个人不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娶了一个跟自己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孩子,就该承受住这些痛,受得住,便紧握,受不住,便放手,无人逼他做任何选择,想攀一座高山,不摔几次,怎能上的去?”
说到此,他冷酷一声在道:“白月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真是白月光就该好好的放在天上,摘下来迟早有天会毁灭。”
这日,叶知秋踉跄着离开书房,这场争吵,不知谁输谁赢。
或许,是两败俱伤。
叶知秋走后,徐启政这个不怎么抽烟的人拉开书桌抽屉,拢手燃了根烟,夹在指尖,那烟雾缭绕的模样拢住了他面上的悲哀气息。
上位者最是孤独。
他与叶知秋或许在早年间有过情爱,可情情爱爱早就在岁月的磨练中消失殆尽。
或许,在疏于陪伴中她早已学会了独处,有没有他都无所谓。
她有子女,但没他。
若非这人每日依旧睡在身旁,徐启政会怀疑自己此生没结过婚,身旁也没有妻子的身影。
新婚时的浓情蜜意都是短暂的,后来,她不像一个妻子,更多的像一个合作者,他在前面杀敌,她在后方稳固后院,默契相当,但她在也不会同他诉说每日心情。
归家,也不会同他聊起孩子们之间的趣事儿。
他时常看见她带着孩子们游走与花园之间,但这中间从没有他的身影。
这个屋子里,也好似没有他这个男主人的存在。
他活成了一个孤独者。
他会看见她同孩子们一起做游戏,会跟孩子们一起疯闹,但她们如此时,叶知秋也好,孩子们也罢,都从未想过上来喊他这个父亲一起。
徐启政此生是悲哀的,为了护住全家人的性命承受了一切,可到头来,失去的却是全家人。
思及此,他轻扯了唇角,在一旁花盆上点了点宴会。
良久、他夹着烟行至书桌前,伸手擦干净了桌面上的水渍,取出笔墨。
安安静静的,稳稳的写下一幅慷锵有力的笔墨【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而知天下秋】
叶知秋擒着眼泪出门,乍一入眼的便是站在门口的老太太,眼里的痛恨来不及收回去,被老太太尽收眼底。
二人四目相对,相对无言。
老太太见叶知秋如此,抿了抿薄唇,道:“去洗把脸吧!”
“您早点休息,”她开腔,话语里带着浓浓鼻音。
天家人就是如此奇怪,明明心情极其复杂,明明看对方极其不爽,可却还能平平稳稳客客气气的道上一句话。
这夜,叶知秋彻夜未眠。
这夜,病房内的徐绍寒亦是如此。
因着药物作用昏睡过去的安隅静静躺在床上,正因如此,徐绍寒才能偷着光阴来看她。
男人伸手,宽厚的大掌落在安隅腹部,似是怕惊扰了她。
惊扰了这个来的如此突然的小家伙。
他此生、圆不圆满,只看安隅成不成全。
若安隅不成全,他就是个孤家寡人,若安隅成全,他此生定是幸福美满。
屋子里,加湿器正在工作,安隅微弱的呼吸带动着腹部起伏。。
就如此,徐先生已是心满意足。
偷来的光阴总是短暂的,天亮,来的如此快。
清晨,叶知秋来时,早已没有了昨夜的憔悴,相反的,面容又多了一丝丝平静。
这一整日,她待在病房里,照顾安隅,她想说话,她便陪她说说话。。
说是不想,她便坐在一旁,不去打扰她。
下午时分,下了飞机的徐落微直接从机场直奔而来,且行李箱还在手上。
她推门而入时,乍一见安隅躺在床上,骂骂咧咧开口:“徐绍寒那个死东西呢?”
且一边说着,一边朝安隅而去,见她面色寡白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她手背。
轻轻柔柔的,带着心疼之意。
徐落微在外演出归来,尚未来得及归家,便进了医院。
这日,她坐在床沿同安隅浅浅聊了几句,而后似是想起什么,将行李箱打开,从里面摸索着掏出一个考拉玩偶,看起来,很逼真,手感也是极好的。
迈步过来,递给安隅,话语浅幽幽:“一眼看见的时候便觉得好看,想着买回来送给你的。”
安隅望着那只灰色考拉玩偶,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苍白的会心的笑容。
她伸手接过,捏了捏,手感极好。
望着徐落微笑道:“谢谢。”
“傻瓜。”
徐绍寒与徐落微是有相像之处的,这二人出差归来都喜欢带些小物件回来。
安隅的书房后面一排柜子上,成了徐先生的礼品架,买回来的东西,他会兴致盎然的摆放道上面,不管她喜不喜。
安隅捏了捏考拉的耳朵,思及徐绍寒,内心微微失颤。
下午时分,徐绍寒前来,才将将进门,被徐落微劈头盖脸一顿好骂,当着安隅的面她更甚是动了手。
而徐绍寒,就站在那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将目光落在安隅身上,带着歉意与痛楚。
而后者,撞见他目光中如此神色,微微侧眸,避开了。
有些东西,不能直视。
否则,难掩内心之痛。
2oo7年十二月7日,大雪。
二十四节气中倒数第二个节气,走过大雪,便是冬至。
这天,天气预报播报都有雪,但众人猜测这场雪怕是下不下来。
只因近日来,都气温反反复复,有些摸不清门路。
总统府这日,迎来了客人,而来者,是谢呈与华慕岩。
这日上午,佣人将徐子矜推下楼,见二人来时微微点头招呼。
徐子矜是见过这二人的,换句话来说,颇为熟悉。
见二人来,微笑问道:“什么风把你们刮来了?”
华慕岩未曾及时回答,反倒是回眸看了眼站在身后的佣人。
直至人离开,这人才迈步前去坐在徐子矜身旁的沙上。
总统府并非人人都能来,今日,且还是叶城带他们进来的。
“有些事情找你。”
华慕岩直言。
徐子矜闻言,淡笑斐然:“徐绍寒让你们来的?”
“是,”华慕岩应允。
“要送我走?”她在问。
似是万分清明。
“是,”华慕岩在道。
“我若不走呢?”她问,话语浅浅淡淡,好似早已做好了准备,也已经预测到了会生今日之事。
“你何苦为难绍寒,”这话,是华慕岩说的。
他本不想如此说,但听闻叶城听闻那日绿苑的事情时,心底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动容。
换位思考,谁也不想自己的爱人受尽伤害。
而这个始作俑者且还是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