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安隅听过如此一句话。
渣男,贱女,就应该内部消化,省的出来为祸人间,闹得不得安宁。
彼时,安隅听到这话只是笑笑。
可现如今,她觉得这话颇有道理。
徐绍寒跟徐子矜这二人一开始就该内部消化,省的到头来祸害她。
几百年前的事情,现如今在拿来说,打谁的脸?
“老爷子一开始不满意我,不就是觉得我占据了徐子矜的位置吗?我让出来,你徐少夫人的位置,谁爱坐谁坐。”
“除了你,谁也坐不了,”徐绍寒开口,话语低沉隐忍。
“我不媳,”她没有声嘶力竭,没有咆哮,很平静有力得将徐绍寒这句话给扔了回去。
“算我求你。”他开口,话语卑微。
而后者,铁了心思想离婚,徐绍寒今日即便是在低声下气也无用。
此时的安隅,万分后悔。
她下手还是太轻了,若是可以,撞残他最好。
身后,水壶的工作声停歇,安隅转身,倒了杯水,搁在台面上。
未曾转身,只是话语淡淡:“你走吧!我不想吵架。”
徐绍寒简短的两句话道出了他为何要护着安隅,可这两句话,终究是来的太晚了。
安隅已经不需要了。
这日,徐绍寒沉默良久转身离开。
安隅双手撑在台面上许久,才端起那杯渐渐凉了的水喝了两口。
原以为,奔波一天,格外好眠。
可她多想。
归首都,她像个得了失眠症的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难以入睡。
次日清晨,宋棠将临时身份证送过来,安隅接过,洗漱、穿衣服,;欲要离京。
却不想行至机场时,被人拦了下来,对方未说及其磨难听的话语,只道:“您这个不行,眼下年关,春运高峰期,安检也比较严格。”
“你听没听过昨日机场的一起行窃案?”
“听过,”那人答。
安隅冷声道:“我就是那个失主,东西掉在你们机场,你们找不回来就罢了,且还跟我来这套?”
“我很抱歉,”那人冷汗涔涔,一个劲儿的道歉。
看起来,也是颇为无奈。
安隅见此,深吸了一口气。
她这人,吃软不吃硬,见这人如此卑微的在自己跟前点头哈腰,一点儿闹得劲头都没有。
只是给将将准备离去的宋棠去了通电话,告知她回程接自己。
那方,徐氏集团办公室顶楼。
男人立在窗台边,单手夹烟,那身形,看起来颇为落寞。
谢呈敲门进去,话语温温:“太太回程了。”
“恩、”男人应允,算是知晓,
回程、便好。
徐绍寒有千百种方法将安隅禁锢在身旁,可他选择了最平凡的一种。
安隅此人,若是同她硬碰硬,她不要命也要跟你碰到底。
这日,机场外,安隅没等来返程的宋棠,确等来了徐落微。
她似是也未曾想到回在这里见到安隅,乍一见面,有一秒愣怔,而后快速迈步过来,面庞上是难以掩住的欣喜。
“回来了?”她问,话语飞扬。
“就走,”她答,阻断了徐落微继续遐想的空间。
“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
“如果是徐绍寒的事情就算了。”
安隅的话语异常干脆利落,没有给徐落微过多机会。
相反的,她觉得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不多占用你时间,或者,我送你回去,便开车边聊?”徐落微对于安隅,是好的,她那豪爽的性子颇得安隅喜欢。
在加上,她身上暂时没有天家人的那股子阴狠劲儿。
以至于此时,面对这人祈求的目光,安隅微微点了点头。
这日,徐落微亲自开车,安隅坐在副驾驶。
徐落微望了眼后视镜,打转向灯、启程离开,话语温温笑道:“这好像是我俩第一次坐在一辆车里。”
“恩、”安隅浅应。
“身体还吗?”徐落微的车技,很平稳,限速六十码的地方她绝对不会开六十一码。
平稳的,匀速前进。
“还好,”安隅视线直视前方,话语带了些许敷衍之意。
“看你起色好了很多,”与前段时间的寡白相比,此时的安隅显得更加鲜活。
“离开徐家,一切都好。”
在徐落微跟前,安隅毫不掩饰自己对徐家人的不喜。
徐落微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往下压了压,她思忖了一番,而后目视前方平淡开腔:“绍寒有没有跟你说过他跟子衿之间的事情?”
安隅未回应,视线落在窗外倒退的风景上。
徐落微见她不言,这才道:“绍寒十岁那年,父亲刚登上权力之巅,为了稳固权利,大刀阔斧在政场上解决了一批异党,那年深秋雨夜,绍寒被人绑架,彼时,徐子矜的父母刚好在外归来,亲眼看见绍寒被人绑走,而后追了上去,却不想酿成了这场惨剧。”
“徐子矜的母亲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第一批女企业家,与现在唐思和的母亲罗薇女士是那时商场上响当当的铁娘子,她的父亲是随着父亲一起从边境回来的,回来之后没有去高位,而是选择留在总统府当警卫长,留在了爷爷身旁,那年深秋雨夜,她们一家四口为了救绍寒,死在了外面,绑匪的手段异常恶劣,将徐子矜一家四口在绍寒面前解尸。”
“那年,我只知道绍寒被绑架,徐子矜的父母兄长全都死了,而绍寒却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我以为只是绑架而已,后来,总统府每天都会来一个人,我以为只是给绍寒传授课业的人,后来,我才知道,那人是心理医生,我们一直都以为,那只是一场普通的绑架案,后来才知晓,不是。”
“一场普通的绑架案是不足以让绍寒患上心理疾病的。”
徐子矜说到此,话语稍有些哽咽,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而安隅呢?
她坐在副驾驶,面色平平目视前方,叫人看不出她此时的情绪。
“后来,爷爷将子衿带了回来,冠徐姓,大家都知道徐子矜身世的凄惨,所以也接纳了她,你与子衿这件事情发生时,我一直觉得错在子衿,可前几天,我才知晓,或者,错不再子衿,不再徐绍寒,也不在你,而在帝王之心。”
“那年,子衿十岁,她亲眼目睹总统府的警卫将徐绍寒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也亲眼看见被绑匪剁成肉块的亲人,那年,她才十岁,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楚,爷爷将她带回总统府,看似是为了她好,实则,不过是为了利用她,利用她笼络这朝臣之心,利用她来彰显总统府的仁义恩慈。”
“徐子矜本该拥有一切,可却寄人篱下二十年。”
“绍寒本该将这一切告诉你的,可他不能说,有些事情,要掩藏,不能掀开,掀开之后就会将整个家族丑陋不堪的一面露在阳光之下,也会将他那些残忍不堪的过往摆在众人跟前,天家的肮脏,他的阴暗面,那些他曾经不敢直面的残忍血腥的一面,都会在上演一遍。”
“你被权利伤害过,应该知道,伤口好了之后,亲手将它撕开,需要多大的勇气。”
“你或许觉得他为了这段婚姻没付出什么,可你不懂,不懂他为何在深夜痛哭,不懂他为何会护着徐子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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