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时候偶有打闹,但徐君珩素来秉持着做大哥的姿态,呵护这自己的弟弟妹妹。
往常都是打闹,闹着玩儿的,可像今日这般,三十多年的人生里,尚且还是头一次。
徐绍寒像个暴怒的老虎,猩红着眼将徐君珩摁在地上拳脚招呼,毫不留情,任由身后温平与祁宗二人怎么拉扯都无果。
那一拳又一拳下去,毫不留情。
“我没有,”徐君珩并未还手,任由着徐绍寒将他恩在地上打,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
面对徐绍寒的怒声质问,他很平静的甚至是底气十足的回应他。
可面对失去理智的徐绍寒,这话无疑是狡辩。
赤裸裸的狡辩。
家人,最怕的是什么?
是兄弟反目成仇上演自相残杀的夺嫡之战,可此时,徐绍寒当着徐启政的面儿干这等事情无疑是不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徐启政冷眼望着眼前二人,垂在身侧的手狠狠紧了紧。
“你没有?”徐绍寒一圈下去,直至落在他脸面上。
而后,又是一拳:“你没有她会在临城出车祸?”
徐绍寒的拳脚相加止在了徐君珩的无动于衷郑
无论他多凶残,他均是躺着挨打。
不还手,也不准备还手。
而一旁,静默无言的简兮望着徐绍寒,在此刻,她狠狠的羡慕起了安隅,羡慕起了那个冷漠寡情的女人。
尘世间,能得以真心护你的人何其艰难?
可这般艰难的事,安隅得到了。
她等了十年都未曾等到。
那个唯一知晓真相的温平呢?
除了震惊他找不出何等词语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他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回放着昨夜浑身是血站在高速应急车道上用及其冷淡的话语道着“反目成仇”这四个字的女人。
她做到了。
她让这兄弟二缺着自家父亲的面互相残杀。
她赌赢了,徐绍寒确实是足够爱她。
徐绍寒猩红着眼站在徐君珩跟前,垂在身侧的拳头狠狠捏紧:“我可以拼劲全力用金钱送你上金字塔顶端,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牺牲我爱人。”
“我没有,”徐君珩坐在地上抬手缓缓擦了擦唇瓣上的血迹,望着徐绍寒的目光异常坚定。
徐绍寒呢?
他道了一句让徐君珩此生都不会忘记的话语,这句话如同利刃似的狠狠的戳进徐君珩的胸膛,让他没了言语。
他:“如果权力之路一定要有人牺牲,那你放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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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静谧。
无人敢言。
温平诧异。
祁宗震惊。
简兮惊愕。
徐君珩痛心。
一屋子人各有所思。
如果权力之路一定要有人牺牲,他希望那个人是徐君珩,
人都是自私的,徐绍寒也不例外。
他不想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名头就放弃自己得之不易的幸福。
更何况他此时本就手握幸福。
而徐君珩呢?
他从一开始便是权利的牺牲者,可今日,当他的至亲兄弟冷漠无情的道出如此一句话时,内心的痛楚与翻涌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种感觉如何言语?
就好似从一开始你便知道送死的人是自己、
你的兄弟却还来催促着你早点去死。
徐君珩的悲哀,无人能懂。
那种痛楚,无人能知。
简兮目光落在徐君珩身上,落在身侧的手缓缓紧了紧,祁宗目光游走在二人之间,那种隐藏的情绪令他心头发颤。
简兮以为,徐君珩会反驳。。
可后来,他仅仅是用一个好字,将她一颗心击的七零八碎。
他:“好。”
很平静,很温和。
他是称职的兄长,为淋妹的幸福宁愿自己一人独揽苦痛。
这份称职令简兮的心都碎了。
她守了数十年,都没能唤来一句好,
可他却轻而易举的对徐绍寒了这句话。
书桌后,徐启政冷眼旁观的看着眼前一切,好似大动干戈的不是他的亲儿子,而是陌生人。
他听着徐绍寒的冷声质问,看着他的拳头落在自家兄弟脸面上。
面无表情。
上午时分的叶知秋,下午时分的徐绍寒。
徐家现如今一句内外堪忧实在不为过。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
徐绍寒不走权证之路,他自然不需要顾及那么多,只要护住自己想护住的人便可以了。
所以他可以义无反顾可以很强硬的去走自己想走的路,
而徐君珩呢?
他只能牺牲自己来成全他们。
良久,一身及其孤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打够了?”
“要不要让记者过来看着你们在打一场?然后将你们的姿态极尽描写出来?让隐在暗处的敌人看看徐家兄弟是如何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的。”
这是一句平静的话语。
平静到语速都及其缓慢。
“如何?既然权力之巅是狼窝虎穴那不要好了,回去告诉你老婆告诉你的那些追随者,让他们排排站等着被人抽筋扒皮,等着受死。”
“你护着安隅,她护着你吗?那个生性淡薄的女人利用起你的时候可曾想过你是他丈夫?她步步为营苦心积虑为旁人谋出路的时候可曾告知你这个做丈夫的?可曾想过你爱她如厮,可曾想过你会为了她同自己的兄长反目成仇?”
“父亲,”徐君珩一身呼唤打断了徐启政的话语。
而后者,显然不准备让如此停歇。
他当着众饶人弯腰缓缓伸手拉开办公桌抽屉,本是坐在地上的男人猛的撑身而起,意图阻止徐启政的举动。
却、晚了。
文件袋从他耳畔扫过被扔到了徐绍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