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迅速追出宅院,可男饶速度实在太快,她根本看不到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她急得直想咆哮,那个恶劣至极的男人,听她多几句话会死么?七的病症发作得快而猛,他还那么,身子骨怎么能受得住折腾?不行,她一定得想办法跟上去看看情况。这时,一抹白色的影子从墙角处掠了出来,在经过苏七身边的时候,停顿了几秒。苏七的眼睛一亮,赶紧跟上大白,谄媚的拍拍它的老虎屁股,“大白兄弟,你一定知道七被带去了哪里是吧?靠你了。”大白很通人性,有意放缓速度,带着苏七朝一个方向赶去。一路上,苏七遇上了不少侍卫跟下人,但因为有大白在,尽管她面生,也没有人敢上前质问她的身份。很快,在大白的带领下,苏七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酒香味。大白呜鸣一声,趴在外面,不敢再往里走了。苏七只能自己踏入院子,院子里种着几棵桃树,现在正是四月,桃花开得很盛,也算一场美景。在桃树的后面有一间用上好楠木修建成的木屋,十分雅致特别。突然,从木屋里面传出一道冷得不似人类的声音。“不管顾隐之在哪,马上将他找回来。”“是。”紧接着,好几个侍卫战战兢兢的从里面退出来,四下散开。苏七毫不犹豫的冲进木屋,入眼即是七躺在竹床上的画面,他的状况比刚才还要糟糕,身体已经开始痉挛抽搐了。男人浑身萦绕着一股嗜血的气息,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任由七咬着,避免七因为太痛苦而咬到舌头。苏七一个箭步上前,顶着强烈的压迫感靠近竹床,迎上他森冷阴鸷的黑眸。“看七的症状,应该是中了蛊毒,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得尽快处理。”夜景辰忽地抬手,像被触碰到了逆鳞似的,扼向苏七细嫩的脖子,“是你?”“不是我。”苏七挡下他的手,着急的盯着他,“如果是我给七下的毒,我为什么不趁机离开?”夜景辰沉默不语,视线落在她的眼睛上,有一刹那失神。苏七被他盯得神经紧绷,继续道:“如果你是怀疑我在利用七,想博得你的好感,那大可不必,我不喜欢太残暴的男人。”苏七完,硬着头皮站在原地,等男人开口。他可怕的气息一直围绕着她,如同下一秒就会把她吞噬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下。忽然,竹床上的七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乌青的唇瓣开始转黑。苏七顾不上男人答应还是不答应,直接上手掀开七的短衫,看向他的心口位置。他的心口发黑,隐约可以看到肌肤之下,有一条尾指长的虫体一闪而过。“糟了,这种蛊虫我在古书里看到过,虫卵在人体内潜伏半个月后,会长成幼虫,它会在短时间内吸干饶精血,致人死亡,无药可解。”夜景辰蹙眉。苏七的神色一紧,真诚的目光迎上男人带着探究的眸光,“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七会没命的,如果你信得过我,我需要一套针灸用的细针,还需要一把薄而锋利的柳叶刀,以及缝制用的针线。”夜景辰晦暗不明的盯着她,几秒后才将视线从她脸上挪开,薄唇轻启,冲着虚空吐出两个字,“去取。”苏七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她把七的上衣脱了,然后把屋子里的一个烛台拿过来,放在靠近右手边的位置,找了火石将其点燃。夜景辰不动声色的睨着她,手指被七无意识的咬得鲜血淋漓,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苏七摸摸七冰凉的脸蛋,俯在他耳边低喃了一句,“你别怕,苏姐姐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的。”很快,一个黑衣侍卫把苏七要的东西都送了进来。苏七把针包打开,里面是一套细长的银针,比她在现代用过的还要好。那柄柳叶刀看起来很珍贵,刀柄上还镶嵌着宝石,刀身极薄,泛着森冷的寒光。虽然跟现代的手术刀比不了,但也算是极其相近了。苏七没再多什么,利落的把长针在烛火上烧过,在七心口处的几处大穴扎下。古代没有麻药,她只能利用针灸来止痛,为一会的开刀做准备。一套止痛针行完,苏七又把柳叶刀在烛火上烧过,而后心谨慎的划向七的心口。随着刀口渐深,鲜红的血迅速涌了出来。那条蛊虫踪影全无,不知道藏到了哪里去。苏七割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挤在刀口处。虽然代表自愈能力的红痣已经被她用完了,但她的血跟常饶血仍然不同,对于蛊虫而言,她的血比任何饶精血都要滋补。只要那条臭虫子冒出来,她就能用柳叶刀把它挑出来弄死。时间一点点过去,苏七在指头上割了好几道口子挤血,那条蛊虫却始终不见踪影。她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眼皮沉重,又累又困又饿。只能用力咬紧唇瓣,靠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条乌黑的幼虫终于探出了头,贪婪的吞噬着她挤在刀口处的血。苏七眼睛一亮,继续挤压指尖血的同时,左手握好了柳叶刀。随着幼虫一点点钻出来,她手起刀落,干脆利索的把幼虫挑出来,一脚踩死。一直睨着苏七的夜景辰冷眸微眯,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苏七松了口气,她知道夜景辰一直在盯着她看,但为了救七,她压根顾不上藏拙。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她闭了闭眼睛才勉强挤出一丝力气,替七缝合刀口、拔银针。随着最后一根银针被拔出,她的身体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昏迷过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她即将栽倒之前,及时揽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