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看着嬷嬷抱着妹妹进了清音居,这才带着人离开。今日进宫是夏竹陪着陆瑶一起的,她虽好奇姐对景王母子态度的转变,但并不问缘由。姐是主子,她是奴婢,她要做的就是忠心,其它事情姐自有决断。陆瑶自记起前世就一直胃口不好,晚膳勉强吃了几口就让下人撤了。夜幕降临,色彻底暗了下来,陆瑶拿着一本书靠在榻上,夏竹靠在榻边的软团上给陆瑶捶腿。今在宫里不是跪,就是拜的,姐膝盖都青了。迎春推门进来:“姐,陆青回来了!”陆瑶放下书,心情愉悦:“让他进来!”“是!”陆瑶免了陆青的礼:“都查清楚了?”“是,属下都已查证清楚,苦主也都已经签字画押!”陆青开口,并把那些证据都呈给了陆瑶。“没有暴露身份吧?”若是被发现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姐放心!”“好,这几日你不用来我这里护卫,我吩咐你的另一件事可以着手去做了!”陆瑶给夏竹一个眼神,夏竹立刻明白。转身进内室,怀里抱了个匣子,抱的紧紧的,很不舍的模样:“姐……”“拿来吧!”陆瑶取出一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递给陆青:“把事情做好,不够再到我这里取!”陆青双手接过:“属下定不让姐失望!”夏竹看着匣子里的银票这几日下去了大半,着实心疼。“哥,你省着点花,这些是姐的私房,都要被你败光了!”这几日大哥从姐这里拿走的银票可不少了。陆瑶彻底被夏竹逗笑:“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再这样下去,奴婢可管不了这家了,等常嬷嬷回来,奴婢可没法交代了。”夏竹紧紧抱着匣子,生怕陆瑶再多拿几张出去。陆青被妹妹的不好意思,他这几日确实花出去不少,可姐吩咐他做的事情,不花银子可做不了。“而且,我才是姐的贴身婢女,姐现在却只信赖哥哥,什么事都吩咐哥哥做……”一旁的迎春忍不住笑出声:“姐别理会这丫头,奴婢看她不是心疼那些银票是嫉妒自己亲哥哥比自己受宠!”“姐,你可别听迎春瞎,奴婢才不是嫉妒,奴婢是怕哥哥耽误姐的事”总之她才不肯承认是吃自家哥哥的醋呢。“好了,不闹了,你想做事还怕没机会,马上就有事情吩咐你去做。”陆瑶抿唇笑了笑,声音娇软。“真的?”夏竹激动的拉住陆瑶手臂晃了晃。除了今日进宫,姐这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不是看书就是写字,完全不用人伺候。那些个洒扫的琐碎事,自有丫头们去做,做为姐的贴身大丫鬟,还真是闲的很。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和外面的丫头抢事情做了。“夏竹,不可放肆!”陆青呵斥妹妹。夏竹也意识到自己不妥,朝哥哥吐了吐舌头。夏竹送了哥哥出门,到门口的时候又叮嘱:“哥,你省着点花,二房的那些个姐总是来姐这里打秋风,这侯府马上要被他们一房挖空了,我得给姐攒着这些体己!”陆青一囧:“我知道,好好照顾姐,做好你的事!”“这还用哥交代!”夏竹嘟嘴,不过,看哥哥身影要消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道:“哥你在外面做事也要心!”夏竹送完哥哥回来,忙问陆瑶:“姐要吩咐奴婢做什么?”“去听风阁请三哥哥过来一趟!”陆瑶道。“听风阁?”夏竹瞪着眼睛疑惑道,以为自己听错了,连迎春都停下手中针线,看向自家姐。“是,你没听错,快去吧!”陆瑶挥挥手。夏竹虽有疑问,还是一溜烟的跑去了三房的院子。到听风阁的时候陆玉庭正在院子里赏月喝酒,就差有个美人在一旁给他唱曲跳舞了。从院门口到内院就一个厮,还在那懒洋洋的打瞌睡。“三少爷,我们姐让你过去一趟!”“哦!”夏竹这火爆脾气上来了:“你哦是什么意思,到底去还是不去,我们姐等着回话呢!”夏竹的眼里除了侯爷夫人,那就只有陆瑶一个主子,二房的那些姐们每次打秋风,没少被夏竹数落。正在打瞌睡的厮玉书不乐意了:“丫头,怎么对我们三少爷话呢?”“你谁是丫头,信不信我打死你!”夏竹自和哥哥习武,身手好的很,个把厮根本不放在眼里。玉书看夏竹拳头都举起了,身子下意识一缩:“你这凶丫头,我好男不跟女斗!”陆玉庭这才合上手中折扇,懒洋洋道:“那就走一趟吧!”“有劳三少爷,奴婢先回去给姐禀报!”夏竹走之前,还狠狠瞪玉书一眼,挥了挥拳头,让他心点。玉书直到夏竹走出院门才敢道:“少爷,这二姐身边都是什么人啊!”“被个丫头吓唬住,你倒是有出息!”陆玉庭完,已从摇椅上起身,出了院门。夏竹从听风阁离开,按原路返回,忍不住腹诽,这听风阁可真是没规矩。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偌大的院子就一个懒奴才伺候,哼,要是她们院里出了这种懒骨头,早被她打死了。夏竹回来,兴冲冲推门:“姐,奴婢已经……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夏竹像是见鬼了似的,手指着站在不远处的陆玉庭。她走的时候他明明还懒懒散散的靠在那软椅上,可居然比她先到。陆玉庭倒是没怪这丫头对他的不敬:“我抄了近路!”夏竹疑惑,有近路吗,她怎么不知道?陆瑶但笑不语,并不揭穿三哥,若不是记起了上一世的事,她也想不到她这三哥才是陆家最深藏不露的一个。他的三哥从十二岁在外游学至今,算起来,才刚回京城不到半年,可这来子的名声就已经在外,着实是……有心了。上一世,他是赵恒最信任的臣子,大齐最年轻的一品大员。是他舌战群臣支持赵恒废除旧制,是他把骂她是妖后的老臣气的当场吐血,也是他出使吐蕃,契丹,不费大齐一兵一卒大败突厥。若是三哥不死,赵恒或许不会被赵穆那么快打败。三哥上一世死于溺水,据是从花船上失足落水而死。现在想来,必是为人所害,只可惜,上一世她并不关心他,甚至对这个屡屡和景王作对,多管闲事训斥她的三哥很是不满。父亲在二张兄弟的叛乱中受伤,上交了兵权,成了个闲散侯爷,朝堂中有些事已心有余而力不足。二房投机钻营只为继承侯位,那时苦苦维护陆家的只有这个她看不上的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