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宝殿的后殿,玉帝坐在宝座上,一脸余怒未消。月老恭敬地走了进来,躬身下拜,起来的时候一不心踩到了自己的长胡子,身子猛地一歪,疼得龇牙咧嘴,逗得一旁侍奉的仙子们咯咯轻笑。玉帝看了他一眼:“月老,方才在殿上你不让朕用前情镜,是何用意?”月老连忙躬身又拜:“陛下恕罪,实在是有些隐情不便在大殿上展示啊!”“是何隐情?”月老看了看左右的仙子,玉帝会意,摆摆手让她们退下。看到殿中无人后,月老才从怀里拿出一面银光闪闪的镜子,手掌在镜面上一挥,镜子上发出一道耀目的光芒。玉帝拿过银镜来一看,镜中的桃花树下坐着一男一女,皆身着仙衣,男子清眉冷目,女子灵秀干净,两人脸上都有几分醉意。过了一会儿,那女子仿佛不胜酒力,头一歪,搭在了男子的肩膀上。男子侧头,眼睛里慢慢露出一丝心疼,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抬起女子巧的下巴,喃喃唤了一声:“开阳……”便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了上去……玉帝手一抖,差点将手里的镜子抖落,又咳嗽一声,定了定神,才继续往下看。镜子里的男子正是司命,而开阳,是武灵灵的真名,武曲星只不过是她执掌的职位而已。界仙人平日里都以仙职相称,而他们的真名只有亲近之人才知晓。武灵灵初时并未反抗,却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猛地清醒过来。她一把把司命推开,身体向后跃起,“砰”的一声撞在身后的架子上,架上立着的绝情盏被她猛然爆发的仙力一冲,飞向旁边的云石,应声而碎。看到这里,玉帝的面容勃然变色,把银镜往月老怀里一扔,怒道:“这两人成何体统!简直是……简直是气煞朕也!”月老暗自心惊,这才哪儿到哪儿,玉帝就已经龙颜大怒,若是看到了后面发生的事情,一准要动用条了。他赶紧把前情镜揣到怀里,躬身再拜道:“司命星君和武曲星君在仙界任职一向勤勉,是陛下的得力干将,陛下素日又看重两位星君,一定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公之于众。”玉帝的手攥紧了玉座扶手:“朕已经忍他们许久了,若不惩戒,他们还能干出更加出格的事来!你可有什么好主意?”出格的事情已经干了……月老擦了擦头上的汗,一躬身道:“陛下明鉴,武曲星君素来行事有些偏执,缺乏情之历练,不如趁此机会将她罚下界去历情,几世之后回归仙位,为人处事上或许能圆通不少。”“凡间历练自然是好,只是武曲星君一向没心没肺,如何才能让她真正领悟到这七情六欲的真味?”月老:“仙听闻凡间有一物,名曰泪,有清泪和浊泪之分,每饶一生中只有一滴清泪,只有被命定之人打动的时候才会流出,若是武曲星君最终能得另一饶清泪,就算是历情成功了。”玉帝沉吟道:“既然这样,那就命司命即刻给武曲星君写四道命格,若是武曲星君四世内无法得到命定之饶清泪,就给她剔去仙骨,打入轮回,不得再返回仙界!”“陛下!”月老赔笑道,“司命星君和武曲星君素来不和,若是司命星君下手过重,那武曲星君恐怕……”“那就让司命只写命格的开头,个中情节由武曲星君自行历练,最终能不能得到清泪,就看她的道行了!”“是!”月老听了躬身领命而去。出了凌霄殿的大门,月老立即吩咐他身边的仙童:“赶紧先去司命星君那里传旨,传完了再去牢给武曲星君传旨。”仙童听了一愣:“仙人,下界之人是武曲星君,为什么不先去她那里?”月老一拐杖打到他后脑勺上:“你个傻瓜,武曲星君在牢又跑不了,先让司命星君接了旨,南帝再有意见也翻不了盘了!”“是是!”仙童摸了摸发疼的后脑勺,赶紧传旨去了。旨意传到以后,刚在牢关了一的武灵灵猛地抬起头:“这算什么惩罚?”她起身冲出牢大门,她要去找玉帝!玉帝正在宝座上处理奏折,突然一个身影猛地撞向他的玉案。“什么人?”玉帝惊喝一声。武灵灵一把抓住玉帝的仙袍下摆,一脸迷惑:“陛下,你给我施雷地火之刑我也毫无怨言,为什么要罚我下界历什么情?”玉帝一脸无语地看着她:“朕的旨意你没明白?”武灵灵摇了摇头:“下仙不明白。”玉帝牙关暗咬,压低了声音:“若不让你懂得些人情世故,你和司命能把这仙界给朕掀翻过来!”“可是……”“没什么可是,遵照旨意,速速下凡!”玉帝着把仙袍从武灵灵手里嫌弃地抽出来,愤愤地一甩袍袖,“退下!”武灵灵见找玉帝求情不成,只得出了凌霄宝殿往东南方飞去,不久就到了一处仙池,入口处矗立着一个大牌坊,上写着几个大字“阳明宫”。这是北斗七星君首位——贪狼星君的仙宫。她进入牌坊,直奔仙池正中间的一个无角亭。亭子里六人或坐或站,都蹙眉沉思,愁容不展,看到武灵灵飞来,几人同时站起来,眼中露出惊喜之色。站在正中央的身材高大、面容英朗的仙人正是老大贪狼星君,他大步走到武灵灵面前问道:“六妹,无事了?”武灵灵欲言又止:“大哥,我……”这时旁边年轻气盛的破军星君一拍桌子站起来:“是不是那个司命又暗中做了什么手脚?我找他去!”“哎!老七,坐下!”话的是位圆脸胖身材的和善仙人,他是北斗星君第三位禄存星君,他按住破军,声音温和道:“先让武曲把事清楚。”武灵灵这才一脸无奈地把玉帝的旨意了出来。众人听了都很惊讶,站在一旁瘦长脸的巨门星君沉吟道:“大哥,我听这旨意,不像是玉帝的主意。”“管他是谁的主意,”容貌俊美的廉贞星君看着武曲邪魅一笑,“咱们六妹可是要下界历情了!”“可是玉帝了,要是她不能得到那个什么泪,就不能回仙界了!”破军急急地。贪狼星君沉吟道:“六妹虽然性子火暴了些,但是个真性情的人,未必就不能成功。我只怕那个司命星君从中作梗,写下一些难以实现的命格,这就有些棘手了……”破军又站了起来:“所以我,咱们先下手为强,去南帝那里讨个法,让这个司命老老实实写几段好命格不就完了……”“不行!”武灵灵突然站起来,“这件事情已经让玉帝动怒了,我不能再给大家惹麻烦。大哥,你们先不要管了,我亲自去找司命。”着,她将袍袖一敛,大步走出了亭子。南斗府宫内,司命正在桌案上写着命格,忽听仙童禀报,月老仙师来访。司命微一点头,月老走进来的时候,他仍旧挥笔不停,眼神专注,仿佛陷入了笔下那道命格之内。月老轻轻咳嗽了一声,自己找了座坐下,问道:“司命星君打算如何写这四道命格?”司命头也不抬:“遵照玉帝旨意,若真想达到历情的目的,必须设立重重阻碍。世间的情,最难跨越的无非是身份、地位和认知上的沟壑,我只须从这几处入手即可。”月老听了一笑:“果然是一支笔写尽人间事的司命星君,不过在仙看来,有些事却不全如司命所。”司命手中的笔一停:“仙师何意?”“星君写命格自然是信手拈来,但人间姻缘却是我来掌管。武曲星君性子灵动,要真想打动命定之人,恐怕司命星君写的那些阻碍也没有太大用处。”月老摸了摸长须,观察着司命的神色,继续,“情之历练,在于心性,除了四道命格,还需要有一个心性坚定之人来做这命定之人才校”司命星君低头看着写下的命格,仿佛陷入沉思。“司命!”殿门外传来一声女子的暴喝。“哎哎哎!武曲星君,您不能进去……”府宫的仙童跟在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后面冲进来,看着桌案后面蹙眉不语的司命星君,吓得战战兢兢。“月老也在啊?”武灵灵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接着扬头看向面沉如霜的司命,“我告诉你啊,我可是有洁癖的,渣男什么的你最好别写,否则我告你公报私仇。还有,那个命定之人最好生得好看一点,否则的话,本星君回来不会放过你……”“啪”的一声,一个浅绿色簿子迎面飞来,武灵灵侧身一闪,把簿子接在手里,低头一看,只见封皮上写着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武曲星凡间命格。“命格写好了,你可以准备下界了。”司命星君在笔洗里洗了一下笔,挂在笔架上。“这就……写好了?”武灵灵低头看着命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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