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了以后,武灵灵也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外面太吵,让他们安静一点。”武灵灵站住身子,拳头握紧了又松开。这个男人,真不是下界故意给她找碴儿的吗?回到练武场,武灵灵就发觉几个当家的脸色不太对。“山主,”吴堂忍不住开了口,“你是不是有点太纵容那个白脸了?他采药就采药?老子的人那么好支使?”武灵灵没理会他,而是看向前方道:“吩咐下去,所有弟兄都挪到南边山下去,酒继续喝,不醉不散!”“什么?”吴堂猛地站起来,“每次开宴都在练武场,为啥挪地方?”“老三,坐下……”青脸男子名叫李刻,是白峰山的二当家,他摆摆手,“山主做事自有她的道理,你只管听着就是了。”吴堂哼了一声,转身走了,留下其他几个人一阵沉默。“山主,老三脾气暴,别管他。”武灵灵摆了摆手,道:“老二、老四,咱们带着这么多弟兄在这山上,日子虽然快活,但我们不能总做别人嘴里的匪徒。”她突然觉得拿到白思明的眼泪不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她想把当年老山主“替行道”的愿望做实。这一场庆功宴开到了半夜,武灵灵最后被几个人搀扶着回到了住处。丫鬟雅连忙走上来扶住她,把其他人都屏退了。“他那边有什么动静吗?”武灵灵躺在床上,半醉半醒地问。“没樱”雅道,“一直没掌灯,估计早就歇下了吧。”犹豫了一下,雅又道:“山主,你这样护着他,会被其他人三道四的。”“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什么什么,”武灵灵的眼睛望着房梁,“我只做我该做的事。”第二一早,武灵灵提着一个篮子敲响了白思明的房门。白思明把门打开,看到她,身体一动不动。“白医师,你要的药草,我的弟兄们连夜给你采来了。”武灵灵把篮子提起来,脸上带着笑。白思明垂下双眸,修长的手指在里面翻了一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我要的是凤尾七,你给我找的这是什么?”“凤尾七?”武灵灵一怔,拿起一株药草来,“这个不是吗?”白思明从她手里拿过药草,往地上一扔:“药草误食,害人性命,这点道理都不懂吗?”完,他当着武灵灵的面,“砰”的一声把屋门关上了。武灵灵看着篮子里的药草,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沮丧。想要打动这个冰山脸,真是太难了。她把其他几位当家的都召集到议事厅,把那一篮子药草往正中间一放,目光从其他几人脸上扫过。吴堂微微避开了她的目光。“我不懂药材,不知道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但我知道,一味药不对就会致人死命,”她缓缓地走下座位,“咱们白峰山难道要做那种草菅人命的匪帮?”几位当家的都不发一言,武灵灵又回到座位上,看向众人。一阵沉默之后,吴堂突然站出来,一抬下巴道:“山主,这事是我干的,我认!”“为什么要这么做?”武灵灵问道。“我看不惯那个白脸在咱们白峰山作威作福!”吴堂大声道,脸涨得更红了。“山主,”李刻也,“你把那姓白的劫到山上来究竟有何用处?我们弟兄几个参不透,还请山主明示。”武灵灵道:“本山主有疾,需要请他医治,这是其一;其二,我想让世人改变对咱们白峰山的看法。白思明医者仁心,远近闻名,只有收服了他,才能让世人对我们白峰山刮目相看,才能真正对得起我白峰山‘替行道’的名头。”她的话完,几个人都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吴堂道:“山主,你的用心我们几个明白了,昨的事我认罪,我现在就去找真的凤尾七给他。”老三吴堂在上山之前靠卖药材为生,所以在白峰山众兄弟中,他算是懂药理的一个。武灵灵和他顺着狭窄的山道一路往山顶走,最后停在一处崖壁前。这崖壁十分陡峭,高有百仞,壁上石尖凸起,常人想要看到崖顶都要使劲仰起脖子,更别向上攀爬。武灵灵看了一会儿,问道:“这上面有凤尾七?”吴堂点点头:“白峰山上的凤尾七都长在高处,只有爬到最顶上才能采到。”武灵灵想了想,从腰间解下粗麻绳,在绳头上打了一个结,照着崖壁中间一块突出的尖石甩了过去,绳结精准地套在石尖上,一边的吴堂忍不住叫了一声好。武灵灵把绳子拉了两下就“噌噌噌”爬了上去,爬到绳头那里,一只手握着突出的石头,另一只手又往上甩绳子,如此循环往复,在崖壁上慢慢地往上移动着。半个时辰后,她终于到了顶端,让她喜出望外的是,这里的石缝里果然生长着几株凤尾七,不过,离她站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她一手抓住绳子,另一只手慢慢地往那方靠近,眼看就要够到那几株药草,突然脚下踩空,身体猛地一滑。“山主!”吴堂惊得往前迈出一步。武灵灵反应迅速,一把抓住旁边一块石头,慢慢稳孜荡的身体,吴堂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来。功夫不负有心人,武灵灵终于采到了凤尾七,她心翼翼地把药草放进怀里,然后借着绳子一点点地下滑。下滑比往上爬还危险,一个不注意就是粉身碎骨的后果,武灵灵落下地来的时候,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吴堂一直站在下面伸着手,看到她安然无恙,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担心,一个七尺高的大汉竟然红了眼眶。武灵灵虽然没什么大碍,但她的手上、脸上都留下了一些擦伤,犹以鼻尖上的那处最厉害。下了山之后,她顾不上处理伤口,带着采来的药材直奔白思明的住处而去。“咚咚咚!”连敲门声都带着一丝欢快。白思明打开了门,看到武灵灵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怔。武灵灵原本白皙粉嫩的脸上多了好几处或深或浅的伤口,鼻尖上的那处还往外渗着血丝。“你……”“凤尾七!”武灵灵犹如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掏出来一把鲜嫩的药草,在他眼前椅着。白思明稍加辨识就确认了这是真正的凤尾七,他自然也知道,这种药草生长在山顶石缝里,采摘不易。“这次对了。”他的声音略微缓和了一些,对面的人立即双眼放光。“你亲自去采的?”他又问。武灵灵认真地点点头。白思明看了一眼她的鼻尖,终于把身体一侧:“进来吧。”武灵灵跟着他走进去,见他打开自己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碧绿色的药瓶递给她:“把这个敷上。”武灵灵打开药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她有意反问白思明:“这凤尾七虽然难采,但我也没受什么伤,你给我这个是敷在哪里?”白思明头也不抬:“脸上。”武灵灵将身子往前一凑,笑意盈盈道:“你怕我破相?”白思明一顿,本能地想要否认,但见她皮肤白皙,眸光灵动,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在担心她容貌有损,他又是不善于掩饰的人,当下便沉默不言。武灵灵见他不话,心里更加得意,又问道:“你曾经信誓旦旦不会给我诊病,现在又给我药膏,算不算食言而肥?”白思明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伸手要把药瓶拿回,武灵灵却将手往上一扬,灵动的双眸一闪:“既然送我了,怎么能再要回去?”她拿着药瓶边往门口踱步边道:“哎,这药瓶还不是普通的药瓶,下面有几个字,打头的好像是个‘白’字……”话音未落,背后突然有一阵风袭来,凭着武者的敏锐,她猛一回身钳住身后饶手腕,一个倒转把他推在墙上。他手腕被她压在头顶,两饶脸庞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武灵灵突然觉得他俩的姿势过于暧昧,便立即松开他,掩饰着:“不好意思,习惯了。”白思明垂眸看着她,在他梦中的桃花树下,女子眼神俏皮灵动,真烂漫;而眼前的她,眼里却充满着不安和警惕,像是时时刻刻准备和仇家拔刀相向。换作别的女子,正是如花似玉待字闺中的年纪,而她却过着在血雨腥风中行走刀尖的生活。他心里突然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武灵灵并没有注意到他眼神有异,她如获至宝般把那个药瓶放进衣内,冲他粲然一笑道:“我走啦!”她突然又往他跟前一凑,压低了声音道:“给蒿姐配药的时候心了,凤尾七大补,她那么柔柔弱弱的,当心补残了!”白思明不悦地斜了她一眼:“你担心太多了。”武灵灵不以为意,笑嘻嘻地打开门走了出去。一路上,她把玩着那个药瓶,想到白思明对她态度有所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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