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杳杳被这句话生生噎住了。
“谁说我不会心疼?”她很想大声的碡去,然而这句话只能说在心里。
见她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孟祁寒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须臾,孟杳杳小声嘟喃:“我心疼有什么用?就算我心疼,你的痛苦就会少一些吗?”
“会。”走在前面的人道。
医生剪开了孟祁寒身后的衣服,发现那几个碎玻璃瓶的确扎得很深,而取出这些玻璃片,将会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
“去,马上准备麻药。”医生对护士吩咐道。
“不必。”孟祁寒道。
“我从来不使用麻药。”
一旦忽如其来的危险靠近,使用麻药将丧失敏捷的行动力。甚至,麻药或多或少的都会破坏神经中枢,影响他今后思考。
“可是这其中有两块玻璃扎得太深了,需要将肉剪开,取出后在进行缝合,这过程会相当痛苦。”医生肃然道。
“无妨。”
“那好,那我便直接取了。”医生道,接着对护士吩咐道:“去准备好酒精和纱布。”
孟祁寒看了孟杳杳一眼,“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你出去吧。”
孟杳杳微微一怔,心想难道孟祁寒还害怕她会被吓着么?未免也太小看她了,便淡淡道:“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
“我有事。”孟祁寒沉下了脸,“我看见你头就疼。”
孟杳杳:……
孟杳杳道:“你头疼肯定不是因为我,正好医生在,让他给你开一副治疗头疼的药吧。”
孟祁寒:……
“听不懂人话么?我叫你出去。”
之前他每次处理伤口她都陪着,更何况这次的伤是因她而起,她又怎能缺席?
孟杳杳知道孟祁寒在闹脾气,故意道:“孟祁寒,难道你害怕你的怂样被我看到吗?放心,你什么样子我没有见过?放心,你就算哭鼻子,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孟祁寒这次是真的气得肺疼了:“孟杳杳,我叫你滚!”
“我就不滚!”孟杳杳忽然一下挽住了他的胳膊,对医生说:“开始吧。”
医生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惊奇是怎样的女子居然敢在孟祁寒面前这样放肆,但仍然不动声色,专心致志的为他取玻璃。
病人不肯打麻药更考验他的技术。
镊子夹住一块玻璃,用力狠狠的往外一拔,孟杳杳明显感觉到孟祁寒的身子都被疼得颤了一下,但就是连哼都没有哼一下。
刚才拔的那块还是小的,被拔去以后,鲜血顿时止不住的就涌了出来,连忙用纱布摁住。
医生让护士先帮忙摁着,接着,转战第二块玻璃渣。
几块下去,孟杳杳看见孟祁寒的额角已经沁出了一层惫,脸色也变得苍白,登时心疼不已。
就知道装,喊出来会死么?
有的时候,喊出来就没有那么疼了。
“孟祁寒,你要是觉得疼,就喊出来。”孟杳杳小声道。
孟祁寒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两枚深可入骨的玻璃也取出来了,在一旁的一个盘子里装了一盘子带血的玻璃渣,看起来触目惊心。
“督军大人,接下来将用酒精为您的创口清洗,再问您一句,真的不使用麻药么?”医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