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闷响。
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降至了冰点。
灯已经吹了,房间里一片漆黑,守夜的宫女也退了下去。
闵珍珠睁眼看见一片黑暗,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松了口气,打算继续睡。
直到地上的男人默默爬了起来,再次掀开了她的被子。
李淳其实身手不差,刚才只是猝不及防。他不确定这个女人是不是故意的,如果是,他一定弄死她。
“哦,妈耶,鬼啊!”
一阵冷风灌了进来。闵珍珠不假思索,又是一脚。
这一次,李淳稳稳当当的抓住了她的脚踝。
“不是生病了么,嗯?怎么力气还那么大?”
“王上?”
闵珍珠看上去很意外的样子,“不瞒王上说,臣妾近来身体欠安,总是风邪入体,还以为,以为……”说的这里,她却顿住了。
李淳直觉知道,她一定说不出什么好话,还是问了句:“以为什么?”
“以为又是鬼压床了。”
这分明就是把他比作了“鬼”。
不过李淳却并没有计较的样子。并且大有要将这三个字坐实的念头。
闵珍珠感觉到身上一沉,耳边传来他低沉蛊惑的低语:
“怕鬼?嗯?抱着本王睡就不怕了。”
“是吗?”闵珍珠声音一凉,“王上误会了,臣妾并不怕鬼,因为鬼再可怕,也不至于要人性命,病上一阵子也就好了。臣妾身染恶疾,不便伺候,王上还是回自己宫里去吧。”
“不用你伺候,本王伺候你。”李淳闻言,低低一笑,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身上还凉着。既然来了,给你捂暖了再走。王后还记得刚嫁给本王的那段时候吗?王后体寒,偏偏本王惧热。王后说,和本王是天造地设,每一晚……”
闵珍珠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为了从她手中拿到昆仑镜,这个男人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觉得尴尬吗?
是,那时,她喜欢缠着他,因为她怕冷,怕黑,怕鬼,有他在,就什么都不怕了。为了让他每晚都能陪着她,她一把火烧掉了其他妃嫔的牌子。
可那时的他对她宠极,没有计较。从她进宫之后,他的身边便没了其他的女子。
半年后,他参加一个臣子的筵席,遇到了张禧嫔。
那时,还是个宫婢的她,故意将酒撒在他身上,她醉了酒,结果,就在更衣室里,他们……
在半个月之后,这件事如野草般传遍了整个高句丽,有善口技者,将那天的情形,惟妙惟肖的演了一遍,于是,茶楼里,也层出不穷的有了说书的版本。
当时的太后,原本就对李淳专宠闵珍珠很不满意,而闵氏又是风头最盛的时候,借此机会,把张禧嫔接进了宫。
她买通了宫人,撤掉了张禧嫔的牌子,此事被太后所知,便罚她跪了一夜。
就是因为有了这一遭,所以之后,张禧嫔诬陷她对太后怀恨在心,用巫蛊之术陷害太后让她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