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妖界,妖王宫内外守备森严,半空中的每一条通道上,都有妖兵巡逻把守。
李缺跟着无忧绕过了重重守卫,最终来到地牢附近。
地牢大门本已被禁制锁死,但无忧知道破解禁制的法门,因此轻而易举开启了禁制,待李缺进入地牢。
地牢里依旧像往常一样积满了污水,李缺和无忧忍着恶臭潜入污水,一直往下深潜。
直到此时李缺才知道,原来这地牢底部竟暗藏甬道,只是因为被污泥和禁制遮掩,所以他之前才未发现。
入甬道后,在污泥中前行片刻,空间骤然开阔。
甬道于此时开始上行,淤泥也渐渐变成了泥水。
再上行片刻,李缺和无忧一同跃出水面,爬到岸上。
催动真元,身上沾染的泥垢都在瞬间蒸发。
左右四顾,三面皆是石壁,唯正前方一条通路,路上堆满了恶臭的污泥。
四下里叽叽喳喳,回荡着尖锐刺耳的声音,偶尔又有振翅声,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无忧率先前行,没走两步就被李缺拉住。
只听李缺道:“无忧姑娘,你走我后面,这样遇到危险,我能替你抵挡。”
听到这话,无忧心里一暖,继而乖乖地跟在了李缺身后。
来到无忧身前,李缺释放神识往前方探查,立刻将整个洞穴结构尽收眼底。
簇形如枣核,中间宽、两边窄。
他们当前所在位置正是窄处,四周那些嘈杂声音,却是来自头顶的洞壁。
那里倒挂着无数蝙蝠,个头大的足有婴儿大,最的也有两个拳头大。
与此同时,这些蝙蝠偶尔还会排泄一些粪便从上方掉下,由此推断,地上那些污泥......
李缺一阵作呕,忙催动体内魔元化桥,带着无忧踏到了桥上。
一路前行,不多时来到洞穴中部。
洞穴中部的空间远比先前宽阔,李缺与无忧到了此处,正待继续前行时,却忽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
李缺缓缓苏醒,抬头望夜空,繁星明亮,月光黯淡。
空气里飘浮着淡淡的青草香气,身边吹拂着温和的风,不远处,一座的村庄沉寂在夜色里,村人似乎都已睡去,偶尔有些响动,便会引来村里看门狗的狂吠。
意识一阵模糊,恍惚间,李缺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但又觉得自己应该是什么都没忘,一切仍如往常一般。
阵阵寒意袭体,潮湿的地气打湿了身上的粗布衣。
李缺紧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旁的灌木丛动了动,一头个子很大的灰毛狼钻了出来。
李缺认得它,它是这片山野里的狼王,因为头上生了一撮白毛,所以李缺直接替它起了个名字叫白毛。
见到白毛,李缺忽然想起,自己今似乎跟白毛在树林了玩了整整一,等玩累了之后就在这片草地上睡着了,直到现在。
他又想起,自己睡着时似乎做了一耻长很长的梦。
梦的内容已记不清,只记得梦里的自己似乎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是什么事呢?
李缺皱眉,努力回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好在他是个豁达性子,一时间想不起来就不再想,而是告别了白毛,回村里休息去了。
进村回到村长爷爷家,村长爷爷早已熟睡。
李缺熟门熟路地走向西厢房,看门的大黄狗一阵狂吠,结果被李缺拿着石头砸了个老老实实,蜷缩在墙角不敢作声。
夜色静谧,一夜安眠。
次日醒来,吃过早饭的李缺匆匆告别了村长爷爷,又跑到村子外的山林里四处乱逛。
把猛虎大黄碾得四处乱跑,偷偷跑到熟睡的白毛身后拽它尾巴。
又或者趁着村里王寡妇不备,偷偷跑到她家的鸡笼里偷鸡。
这些往日做起来很有趣的事,此时却都显得淡而无味。
不知为何,李缺总觉得自己的生活里像是少了些什么。
他苦思冥想也寻不到答案,回到家里问村长爷爷,这老人家却露出了一副宽慰的笑容:“嗯?看来我们家缺是长大了,想媳妇了,放心,村里的乡亲们都会帮你张罗。”
于是平静的山村热闹了起来。
李缺无父无母,是村里众多父老看着长大的孩子,因他吃百家饭,所以在每家村民看来,都像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王寡妇当起了媒婆,跑遍了十里八乡替李缺找合适的人家;铁匠沉闷,只管把自己积攒了多年的金屑砸成一团,又叮叮当当地敲打着什么东西。
郎中最古怪,每都戴着一副诡异笑容配药,但李缺去问了几次,这郎中却笑呵呵地把他撵走,直这东西关系到他新婚那晚的表现,又不能怠慢了新娘......
自打村长张罗着要给李缺相亲,就连村里最无所事事的乞丐都忙碌了起来,每跑东跑西,直要给李缺把把关,叫他娶个富贵人家的闺女。
看到忙碌的乡亲们,李缺感动之余,也从心底里觉得陌生。
从什么时候开始,王寡妇脸上多了些皱纹?
从什么时候开始,村长爷爷的后背佝偻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郎中的眼睛眯得越来越,还总是看不清东西?
唯一不变的似乎是村里的铁匠和猎人,但他们的头发里,也开始能看到花白的发丝。
......
新婚之日,李缺懵懵懂懂地换上了一身大红袍服;郎症铁匠、猎人、算卦的都换上了最体面的衣服,扛着从县城租来的轿子去邻村接亲。
村长爷爷吹响了唢呐,李缺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轿子前。
他知道自己今应该很高兴,但扪心自问,却无论如何都乐不出来。
心底总觉得空荡荡,像是少了很多很多的东西,那种空虚感就像是一只狰狞的怪兽,随时都要将他一口吞噬。
到了邻村,新娘子是一户员外家的闺女,名叫纪薇。
听到这姑娘的名字,李缺心中疑惑更甚。
自己与这姑娘分明素未谋面,但为什么总觉得很熟悉?
新娘上轿,村长爷爷一路上吹着唢呐,嘀嘀哒哒回到大二村。
当晚村里大宴,酒过三巡,李缺被赶回屋里,郎中神神秘秘地塞给他一丸药,告诉他吃了之后再跟新娘洞房。
进屋后红烛高挑,李缺随手扔了药丸,轻轻撩开新娘子的红盖头。
见到新娘子容貌的刹那,大脑一片空白。
这女子,他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