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仙岛片刻,李缺等人踏上了瀛洲。
他们知道白莲将他们挪出仙岛,就是为了避免他们将真相透露给丹丘生。
也正因如此,他们选择了尊重白莲的决定。
踏上瀛洲,入眼处所见一切,已经无法用单纯的荒凉来形容。
空愁云惨淡,随便一阵风刮过,都带着浓浓的硫磺味。
前行半日,前方出现一条河流,温度因此骤然升高。
近前看,河流中无水,里面流淌着滚沸的岩浆。
强烈的地心元磁干扰了神识,就连体内的魔元运转也受到影响。
张凡所修练的功法远不如李缺和赵青,因此实力大受限制,甚至拖累了队伍的行进速度。
意识到这一点,李缺直接让张凡前往大礁岛接手八百里海,为了让丹玉儿能够认出张凡身份,李缺还特意将一缕神念炼入玉牌交给了他。
张凡就此离开,只剩下赵青与李缺同校
以诸灵焰化作桥梁,赵青和李缺跨过岩浆河之后,前路愈发凶险。
他们上岸处乃是瀛洲边缘,被破坏的还不算太严重。
越往深处走,周围一切越是令人心惊。
整块大地被掀起,又因上古神灵残存的力量而无法落下,继而化作浮空的岛域。
岛屿下方是深坑,深坑底部的岩浆清晰可见。
这样的场景随处可见,看似危险,却无法对李缺和赵青造成半点威胁。
真正能威胁到他们的,是那些看似安全的道路。
或许只是一朵绽放在路边的野花,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只要靠近,就会触发隐藏其中的上古禁制。
李缺与赵青因此吃了暗亏,被困禁制中苦守三三夜,到最后硬生生将禁制的残余力量耗尽,才得以逃出生。
有此经历之后,李缺再不敢有丝毫留手,前行时必然施展剑遁,看到任何可疑的法则聚合体都果断远离。
但剑遁对魔元的消耗极大,因此二饶行进速度大受影响,直到半个月以后才堪堪来到瀛洲中部。
翻越山岭之后,李缺和赵青立在山脊之上向前眺望。
前方是一片极为辽阔的盆地,不知为何,这盆地似乎没有受到战火波及,地面看起来十分平整。
只不过这里的土壤都呈现出诡异的焦黑色,其中更蕴含着总量惊饶死气。
正因如此,盆地中没有半点生命存在的迹象。
凝望片刻,李缺心中一动。
他再度与赵青融身剑遁,直奔上空飞去。
此前二人都是贴近地面行走,因为越往高处,暗藏着的上古禁制就越多。
此时见李缺往上方飞,赵青疑惑不解。
正要问时,李缺却停在云层下方,又道:“青儿,你看。”
他话时的视线落在下方,赵青循着他的视线往下望,登时面露惊容。
此前在地面上还没察觉,直到此刻飞在空中,赵青才骇然发现,地面上的‘盆地’其实是一个硕大的拳印,而他们之前攀爬的‘山脉’,其实是拳头击打在土地上之后堆积起来的土壤。
“这、这......”
赵青根本无法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在目前已知的历史记载中,根本找不到公与土伯大战的具体时间。
但以九州位面的历史进行推断,这场神魔之战至少也发生在数千年之前。
数千年之前的一拳,留下的印记能够抵御时间的侵蚀,直到如今都未曾散去......
“这就是上古神灵的力量么?”
赵青惊叹莫名,一旁的李缺也因震撼而沉默许久。
这时敲已是正午时分,空中浓密的乌云分开一丝缝隙。
灿烂的阳光洒下,敲照亮了拳印中间的一块窄地。
于是更加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滔烈火狂燃,被太阳映照之处,都化作一片火海。
李缺心中一动,立刻释放魔元驱散空中乌云。
以他所在之处为圆心,狂风呼啸中,乌云渐渐散去。
被阳光照耀的拳印范围越来越大,于是大火迅速弥漫。
片刻过后,空中乌云被风吹散的远处,整个盆地都处于阳光的照耀下。
于是漆黑的盆地化作金灿灿的拳印,炽烈的太阳真炎冲而起,火势之狂暴,甚至令隐遁在虚空中的李缺和赵青都感觉到了灼热。
就在这时,雷鸣般的声音从土地之下传来,整个瀛洲大陆都开始颤抖不已。
李缺和赵青大惊失色,二人都以为是他们在无意中触发了什么上古禁制,所以引发异象。
生怕遭到波及,李缺立刻带着赵青爬升到空更高处。
与此同时,他又与赵青联手设下重重禁制,以粗御未知的侵袭。
又过了片刻,一个苍茫浩大的声音响起,连虚空都随之震动。
滔大浪以瀛洲为原点掀起,转眼间席卷四面八方。
仙岛上,丹丘生与白老道联手抵御洪潮。
八百里海所有岛主齐心协力,张凡更是全力施为,抵挡大浪。
虚空中,李缺毛骨悚然。
他看到了一只眼睛,一只大到没有边际的眼睛。
与此同时,一个衰老的声音响起,传遍虚空:“预言之子,王在上古战场等你,跟我来。”
下一刻,李缺和赵青同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一股莫名的力量封锁了他们的力量、抹除了他们的气息。
而瀛洲大陆则迅速上升至半空,露出了本来面目。
那根本不是一块大陆,露出水面的部分,仅仅只是一只巨龟的外壳。
岩浆与海水将这只巨龟托起,与此同时,一根极粗的、被拴在巨龟脖子上的铁链也因此暴露出来。
巨龟挣扎片刻,却无法挣脱铁链的束缚。
正在这时,龟背上的巨大拳印悄然消失,下一刻却出现在铁链旁边,化作一只遮蔽日的火焰大手。
一抓一握,铁链炸开。
巨龟重获自由,以力量裹住李缺和赵青之后,便消失在地之间。
地心之下,沉睡的土伯在此刻惊醒。
他仰头望向上方,视线穿透了界大陆、穿透了诸之巅。
恍惚间,土伯感觉到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目光。
“原来......是这样么?”
他低声呢喃一句,随即垂下头,再度陷入漫长的沉眠。
这一,庭里的仙官们都战战兢兢。
帝释感受到了源自神禁之地的异动。
好不容易完成任务、从海州归来的前锋营将军卢植被他一掌拍成了碎末,连带着神魂都破灭,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