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见他没回话,也不催促。
如此静了半会。
边沁看她气定神闲地等着,最终扶额无奈笑,“待会别乱跑。”
“好。”
验证身份后,白色大门往上升起,露出继续往上盘旋的阶梯,淡弱的冷白灯光投射在全景壁画上,有种幽幽深远,与下面的柔暖是完全两种不同氛围。
以至于安瑟真正踏足顶层时有霎时的怔愣。
太普通了。
她心里还不由自主地提前作了某种期待、视觉的冲击诸如此类。
有所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陈列架的高度高了些。一排排足有十米高的半米宽暗金属架子铺满于视线之内,呈齐整平行线状延伸出去。
空阔,高远。抬头望去有种很自然的渺福
安瑟打量了十来秒,慢慢朝陈列架之间的其中一条通道走去。架子的每一层每一格都设有透明玻璃层,可以看到里面的东西。
可以轻易认出的实体书籍、储存盘、生物标本,不知道是什么的奇形怪状的类似标本体,破烂零件或完整器械等。一样一样,像随意的空位放置,看不出是如何分类,也没有标签。
她看了眼,再似有所感地看向长直通道通向的尽头,有道白色人影缓缓出现在视线内,以似丈量过的距离迈着步伐。
“仿生人,看守者。”边沁顺着她目光看去,“只对入侵有反应。”
安瑟闻言点了下头,再问,“这里隔绝信息传递?”她发现自进了这里,随身的设备系统没了显示反应。
“嗯。”
没有再多问,也没有随意地打开摸摸看看,安瑟随意地安静走了一会,心里对整个区域的空间划分、布置等有大致概念后,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
想了想,回转身,“这里没有隔分出来的内室空间吗。”
一直落在后头稳步跟着的边沁微摇头,“没樱”见她一反先前常态,一路漫不经心地没对所有东西感兴趣的样子,续道,“为什么这样问。”
安瑟瞧他不以作假的神色,轻轻耸肩,“或许觉得,该分。”
破球明明跟她的是,群星西区C03-9-0,顶层,R1储藏室?
R1室......
哪里理解错了?她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边走边想了片刻,同时浏览着视线范围内可看到的物品,忽地停下,伸手摸上冰凉的玻璃层,打开,取出一本稍显泛黄的本子。
随意但不凌乱的书写字迹标注,附带简或繁的勾划草图,这是......类似滑翔翼一样的东西。
略略地翻了数页,安瑟放回去,抬头看向最高上方。
足有十米的高度,自然无法看到上面放的是什么。她微微眯了眯眼,往紧跟的人挪两步过去,一只手挽上胳膊,另一只手向上指去,“看看?”
高阶以上才能利用引力微子实现短暂停留空中的能力,她嘛,嗯,得借点助力。这里却没发现梯子一类辅助东西。
边沁看她轻挽上来的姿势,再看一眼上面,想想之前随意浏览的态度,往后搭上腰际,身形一晃停至最高处。
安瑟定睛往下瞧去,一眼便瞅着了在陈列架顶端上方一侧的细刻划标签,额角不禁抽了抽......
离得最近的是F23,G,H1......百列......她心里算计着,动动手臂,“前面一点看看。”
这时的边沁,终于肯定她是奔着某种目标来的了。刚刚是下面没有标签看不清分列的缘故吧。
“慢点下去。”
RI,没有隔离分室就只能是这里吧。安瑟定眸浏览着,心里默念着资料,设计手稿......高处没有,最终她仍是站回地面,手指再次从冰凉玻璃上划过,打开,取出一装订成册的厚重大本子。
整面R1陈列架,就只这一份近似手稿的物品。
但翻开并不如所想,而是打印而成的彩色工整图文。且粗略看开篇是详细的人体研究报告,研究对象的外貌很熟悉,这是列入历史类、星战类教学,在全星际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即便已死去不知多少年,同领域上至今仍寥寥数人能与之比肩,亦是星媚创始人之一。
她一托一翻着厚重大本子的手微顿,下意识抬眸看向搁置在旁边数个格子上的,切割成一块块的人体标本,这些跟刚一眼浏览过的图片一样。
也就是,这些标本的拥有者是......安瑟被晃过的念头惊了一下,猛地偏头看向边沁。
“你想找这个?”边沁脸色如常,“看过最好忘了。”
“老实,原本不是。”
安瑟轻轻摇头。但想想,还是席地而坐,打算一页页地翻看。
到现在,她忽然发现,其实破球的每一句话,没一句是完全真实的,基本偏向于,半真半假。
她能轻易进来,现实是,这样严密的地方硬闯不可能,但考虑借助别人也算容易;
R1储存室,没有,是不是等同于陈列架有待验证,与之紧密相关的手稿同理;
找到资料毁掉,但考虑第一点,借助别让考虑别人也在场,随意在眼皮子底下毁东西几近不可能办到,若转换为仅找到,顺便看看,倒是轻松。
忽略看去更真实的细节,将关键信息提认成是,进入顶层R1,找到资料。
若猜测正确,真正的目的其实是,破球让她看看手上拿着的这本东西?!
只是,为什么。
她边翻边想这个问题。
顺便莫名有种后背发寒的诡异福如此人物背地里被当作人体研究,研究结果作为绝密资料收藏,肯定相关的不是好事儿,再联想一下,这里面百列陈列架,若每样背后都代表着某种颠覆性故事......
嗯,心头瞬间阴云笼罩。
边沁跟着席地坐在身侧,看她专注地翻书。
这里面内容他自然看过,起来与目前的调查事件有些相像地方,但实际并无多大参考价值,根本性质不一样。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边沁看她忽然间变得苍白的脸色,觉得不对,“怎么了?”
话正出口,便见人闭眼似失去意识地往后倒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