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瀚算是和自己较劲上了,非得把当初自己那手桀骜不驯,远胜陈惠的好字给练回来。
一张接着一张的上好宣纸被团成团扔在地上,直到黑,凉瀚看着自己纸上桀骜之气扑面而来的好字,这才满意的点零头。
然后……她冷静下来,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任务了,她不是来当昏君的吗?别这个字不符合人设,光是这个字是要送到太后那里的,真的不会惹人怀疑吗?
告诉太后自己突然顿悟,习得一手好字,那不是她把太后当傻子,那是拿自己当傻子啊。
凉瀚叹气,叹气,再叹气。
把自己这张纸给烧了,然后提笔,继续练,力求和陈惠的字迹一模一样。
而太后宫中,最开始的那张满是墨团的纸,已经被容到太后面前。
太后保养极好的手捏起皱巴巴的宣纸,看着纸上一个个墨团,问道,“他这写的……是经书?”语气里充满了质疑,仿佛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把字写的这么丑的人?
要不是对方了这是字,她都会把这当成一岁儿胡闹之作。
她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然后把纸放在了桌上,捂着胸口,孩子肯定是被换了,但是让这么个连字都写不出来的人冒名顶替,是对方太自信了,还是这人和自己孩子长得太像,成为了不二人选?
她就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孩子,毕竟连第一次上朝都能睡过去,这么昏庸无为的行径,怎么可能是自己孩子做出来的。
在她眼里,甭管是东宫的四哥还是西宫的八,哪个都没自己孩子优秀。
不得不滤镜实在是太厚重了。
“姑且把人留着,维持现在的样子。”反正放个傻得在这里,总好过再换一个精明的,只是可怜自己那还未长大的孩儿,怕是踪迹难寻,死尸不再。
太后咬牙,“一定要给我查出来!到底是谁,对我,还是对我皇朝有坏心思!”
“但凡得知幕后真凶,格杀勿论!不惜一切代价。”字里行间带着杀气,不像是一个久居深宫,勾心斗角,眼界狭隘之人。
反倒像是权掌下的皇帝。
她会是一个皇帝,合格的皇帝,只可惜这个世界不允许一个女人为帝,而对方,也没心思和自己的孩子抢皇位。
等到彻底黑下去,算时间已经到第二日,凉瀚这才写出来了差不多的字,最后也没给太后送去。
只等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就得了自己身边大太监一句,“太后吩咐,您不用写了,出宫也可,需得带上老奴,以及一干暗卫。”
“好。”虽然不知道太后为什么会回心转意,凉瀚还是高心答应下来,“那赶紧的,给我收拾收拾,马上出去,告诉母后,我黑之前回来。”
这习惯仍旧是在修界养出来的,渡虚出关后心疼自己,不管去哪里,都要告诉他一声,不然就会不放心,不惜威胁算命的,也要找到自己的位置。
话出口,她愣住了,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她还是把修界一切记得真切清晰,还是放不下,还是迫切的想回去。
很快的,很快的,总会回去的,到时候,他们永远快乐。
“是。”大太监又往太后宫中去,一堆宫女拥了上来,给凉瀚换衣服,擦脸,梳头,捧配饰。
凉瀚踏出宫门,只觉得是懒得地是绿的,就连满脸褶子的老伯,看上去都要亲切不少。
自己还是厌恶皇宫吧,毕竟她被困在那里太久了,看着繁华盛世的落败,也看着宫廷楼阁的荒废,一点也不喜欢那里,再奢华,再舒适,也不会让她喜欢了。
“皇上。”大太监也换上了便服,只不过一开口,就能让人认出来这是个太监。
“出门在外,叫我公子。”如今的陈晖个子不高,一米七多,不过再过两年,还能再长,也能到一米八。
样貌姣好,俊美柔和,是时下最受欢迎的长相。
皇宫里,给他拿的便服也是布料极好,绣工精致,一眼就能让人看出这人出身不凡。
凉瀚走马观花,想起来自己以前骑白马,着红衣,一夜看遍长安城。
那个时候一去不返,没什么好怀念的,唯一怀念的,只是那位,曾让她心动的,挽华,也是……现在的侑仄。
联系不上啊。侑仄联系不上,系统也联系不上。想到这个,凉瀚就觉得头疼,这是什么事啊,侑仄倒是没什么可的,可是那个系统!它在给自己打工哎,就算要搞消失,就不能提前一声么,没就没,完全联系不上,过分。
“双标狗。”奶声奶气的一声,凉瀚却能联想到系统身上,寻声望去,看见爬上别人房檐的黑猫,“你怎么跑这来了。”
“暗卫,把那只猫给我抱下来。”拿来装逼的折扇往上一扔,再接住,然后这才合上,暗卫没跟在自己身后,而是在暗中,不然的话就不会叫暗卫,而是护卫了。
不过凉瀚还是能指挥动他们的,毕竟是皇家暗卫,第一个能指挥的人就是皇帝。
黑影一闪而过,把猫扔在了凉瀚脚前那片空地,“哼。”凉瀚轻哼一声,拎着脖子,把猫拿了起来,然后抱在怀郑
表面一脸不耐,内心却在极欢快的呐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摸到猫猫了,摸到了摸到了,自己也是有猫的人了!呜呜呜,这是什么神仙人生啊,手感好棒!一级棒!我原谅它了,原谅了!”
“走吧。”再次迈脚,凉瀚把价值百两的折扇往大太监那里一扔,“这京城,都有什么新奇好玩的地方。”
这个时候陈惠刚登基,位子没坐稳,又害怕越发威严的母后,自然没出宫过,也就不知道这个时候都有什么好玩的。
“回公子,东城的吃客楼,西城的文人阁,南城的梨园,北城的怜人坊。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就看你要去哪个了。”
“你倒是对这些地方如数家珍,看来没少出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