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娘肃然点头,沉沉答道:“是,奴婢谨听夫人吩咐!”
她的话音刚落,斯来院外便想起了阵阵喧闹的声响,动静听着极大。
看来,熙平公主领着侍卫随从,已经来到斯来院外了。
这时,叶绥已经进了房间,关上门了,没有任何多余的吩咐。
赵三娘微微调整着气息,迈出朝院外走去。
夫人既这么说了,那么这个办法一定可行,她相信夫人!就算她不相信夫人,也绝对相信厂公。
夫人,是厂公的夫人!
斯来院外,熙平公主看着那几个守着门的粗壮婆子,柔柔一笑道:“本宫奉父皇口谕前来,有要事欲见督主。督主可在?”
几个婆子神情木讷,脚步没有移动,而熙平公主身边的几个大内侍卫,已经上前了一步,还举起了手掌。
赵三娘快步上前,躬腰道:“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厂公就在院中,只是,只是……”
赵三娘脸上带着赧然,语气支支吾吾的,实则什么都没有说。
熙平公主弯着眉眼,仿佛松一口气般,柔声道:“既然督主就在府中,那就最好不过了。父皇急召督主,本宫正好无事,便来替父皇传这个口谕。”
她说得细声细气,配合着脸上柔和的表情,使得话语极其有说服力,让人心里下意识信服。
眼前的人是公主,奉皇上口谕而来,谁敢不信?
赵三娘脸上为难神色更甚,甚至还带着一丝羞红,仍旧支吾着道:“殿下,大人他……大人他现在不便见殿下,请殿下稍等片刻……”
熙平公主脸上的笑容隐了下去,脸上不怒而威,尽显天家威仪,瞬时让周围的人安静下来。
熙平公主上前一步,身后的几个侍卫也跟着上前一步。
天家威仪、武者扞势两者混杂在一起,迫得赵三娘等人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
熙平公主见状,柔柔笑了一下,随即脚步不停,直往前而行。
看这架势,现在就非要见到厂公不可了。
只是才走了数步,才刚刚靠近那一排房间,熙平公主便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了怪异至极的神色。
不用凝心细听,熙平公主便听到嘤咛娇羞的声音,还听到了一着阵阵粗喘声。
熙平公主脸色变了变,这嘤咛声、这粗喘声,这场景,她并不陌生。这……这……
下一刻,有女子在断断续续地发出娇媚哼声:“厂公,不要了,不要了……”
厂公,不要了,不要了……
熙平公主瞬间觉得脸上阵阵灼热,柔美的容貌上染上了嫣红。这……很明显,房间里有人在白日宣淫?里面的人,是汪督主?
可是,汪督主是个宦官,怎么做得了这样的事情?
熙平公主扫了一眼门口站着的管事妈妈和婢女。这些人脸上,除了看出不好意思外,并无什么惊惶失措的表现。
显然,她们是听惯了这些声音的,也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
也是,这里是汪督主的府邸,若里面的人不是汪督主,这里怎么会如此平静?
熙平公主正在犹豫间,却听到了一声呼唤:“佩青,水来!”
这声呼唤,略有些沙哑,似酥媚入骨,带着一丝极尽舒畅的酣畅,也听得出有无比满足的慵懒。
任何一个经历了某些事情的女人,都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熙平公主自己,同样有过这样的时候。
莫非,在房间里面白日宣淫的,正是汪督主和他的夫人?
接下来,熙平公主见到婢女捧了热水,然后打开了房门,又飞快地合上。
房间里面的场景,熙平公主没能见到。然而此时的斯来院很安静,安静到听到很多声响。
她听到了盥洗声音,还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还听到了有人下床的脚步声。
然后,让她意外的是,房门被打开了,随即,有一个人出现在房门口,正倚靠在门边。
在看清这个人的容貌时,熙平公主眼眸缩了缩。
这是一个长相极其美丽的女人,如同那灼灼烈日,艳丽得几乎让人不可直视。
此刻,这女人凤目半眯着,唇色有些干裂,脸上带着可疑的潮红,更重要的是,脖项上也带着点点红痕。
只见这女人红唇轻启,声音沙哑着说道:“妾身乃叶氏,此番失态了,望殿下见谅。大人如今有所不便,请殿下稍等片刻。”
说罢,这女人无所觉地抬起下巴,撩了撩有些濡湿的额际,也露出了下巴上的红痕。
她仿似累极,一手撑住了门边,莹白娇嫩的手腕似乎都带着红润,整个人柔媚得似能滴出水来。
妾身叶氏……这便是汪印所娶的夫人叶绥!
熙平公主这个年纪,房中闺事的经验丰富,她一眼就能看出,叶绥刚刚经历过一场情欲,这语气、这姿态,是掩饰不住的,也是作假不来的。
熙平公主心头骇然。这么说来,里面刚刚发生的事,就是一般人家闺房之事?
她听说有些宦官在这事上很有手段,就算没有了那玩意儿,也能弄出许多花样来。
莫非,汪督主也是这样的人?
应是了,应是了,不然这叶氏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这时,叶绥拢了拢衣袍,往前跨出了一步,吩咐道:“将殿下请往前堂,待大人梳洗过后,便会来见殿下。殿下,请吧。”
熙平公主脚步迟疑,望向了叶绥身后的房间,除了隐约见到案桌之外,便再没能看到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