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雁西卫士兵家眷到来之后,汪印在校场边的时间便少了。
他很清楚,在出了这个规定后,这些士兵训练状况状是怎样的,他出现是否,并不重要了。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很忙,忙着宁州马场的事情。
现在雁西卫旁边密林已开辟,虽然可以安置士兵家眷,但是一旦更多的士兵家眷到来之后,就不能继续住在雁西卫附近了,这些人最终是要安置在宁州马场。
由于关外为马场出现的严重贪腐情况,永昭帝下令新增了不少马场,此举以减轻关外卫贪腐的损失影响,更主要是为了削弱关外卫马场的地位。
雁西卫因此而受惠,得以允许设立马场。
雁西卫所设立的马场,最终定在宁州。
宁州的靖平县曾经出过事,虽然最后证明那不是一场瘟疫,但是靖平县这个地方,还是让不少人都感到心有忧虑。
靖平县离宁州马场并不远,雁西卫马场定在这里的时候,还是有不少官员和将领觉得不妥。
但观察使裴解却力排众议,支持了汪印的决定。
马场名义是归京兆太仆寺所管,但是具体落实到各大卫之后,就是军中的事情。
营建马场就是汪印现在要忙碌的的事情。
为此,他还召集了不少将领和工匠,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宁州马惩雁西卫驻扎地之间开通一条道路
不,两条。
其中一条,是明面上的,用来方便雁西卫士兵和家眷们将来团聚,也方便马贩和马市的流通。
这一条,是大家都知道的道路。
而另外一条,则是暗地里的,专攻军士,以便不时之需。
负责这一条道路的,是缇骑们。——汪印现在还不打算将这一条道路上禀。
马场虽然是军中事,但同样是雁西道的大事,在汪印定下宁州马场的选址后,裴解便上疏永昭帝,得到了允许,征兆了不少百姓前来修路。
雁西卫士兵们训练之余,也会前来帮忙。
因为这一工程并不繁重,而且汪庸通过裴解,将不少钱银发放给修路百姓,等于是出钱请百姓修路了,因此百姓们并无不满。
在汪印忙着营建马场的时候,叶绥也没有闲着。
她在大将军营帐旁边的书房内,正在翻看着这些士兵家眷们的情况。
她想要了解这些士兵家眷的具体情况,也想从中挑选一些很有用的家眷。
当这些家眷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情况,她需要有人去平息这些情况。
她现在所看的名册,都是由士兵们自己说填写的,此外,便是官员们送来的户籍文书。
当初汪印在决定将这些家眷接过来的时候,便将这些家眷们户籍归于军中,成为军户,所以官府才会将这些文书送来。
只是,这些资料太简略了,只知道这些家眷们的姓名年龄、是何方人士,更详细一点的,则介绍父兄家人的情况,等等。
这对叶绥来说,实在太简单了,几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她习惯了缇骑们的详细禀告,现在看到这么简略的资料,竟然十分不习惯。
随即,她放下这些这些资料名册,揉了揉眉头,自言自语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缇骑们终归只有三千人,跟随大人来到雁西卫的,只有五百人。
这样的人手,怎么能查清楚这些家眷的情况呢?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难不倒叶绥。
待这些士兵家眷们基本安置好之后,叶绥定下了一个日子,吩咐季妈妈和赵三娘等人安排妥当,邀请这些家眷们全都前来。
这算是一个简单的宴会,是为了给这些士兵家眷们接风洗尘,也是让叶绥更清楚更了解这些士兵家眷们。
这第一批到来的家眷们,有士兵家眷也有将领家眷,但总的来说,高阶将领的夫人,没有。
这也正常,高阶将领可以给家人提供相当优渥的生活,甚至有不少高阶将领夫人出身显贵,她们自然不会来打雁西卫这里吃苦。
因此,来到这里的家眷,在听到叶绥邀约之后,大多都觉得紧张不已。
大将军的夫人,那可是三品诰命,那可是了不得的人!
这对于她们来说,就如同天边那么遥远,以往连听说都很少,更别说见到了。
现在她们来到雁西卫后,竟然能接到大将军夫人的邀约?
这个邀约,她们当然不敢拒绝,但是来到叶绥面前时,总觉得手脚无处安放,身子总忍不住闪缩。
有些胆子大的家眷,倒没有低着头,但是也是紧抿着嘴唇不敢言语,心中自然有种种翻滚。
她们没有想到,大将军夫人竟然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就好像神仙一样!
叶绥看着这些家眷,笑眯眯地说道:“大家都不必拘谨,这一次是为大家接风洗尘,随意便可。大家能够来到雁西卫,这真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叶绥刻意放柔了声音,就像春风拂面一样,似带着安抚的力量,让人心里觉得很舒服。
听到她这么说,家眷们不知不觉被感染了,心里轻松了不少。
但是,她们的举止还是十分拘谨,没有人敢说什么话,都在静静坐着。
她们脸上大多都带着岁月的痕迹,脸上看得出艰辛来,想必,她们在过去经历过不少风霜。
尽管她们脸上带着风霜艰辛,但眼眸隐约可见一丝喜悦。
想必,能够自己的相公团聚,对她们来说,是一件很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是了,能够与自己亲近的人在一起,并肩面对,那么再艰苦,会甘之如饴。
叶绥微笑着,一一问着这些家眷的情况,并且将她们的样貌表现与名册记录对应起来。
——她打算自己重新整理关于这些家眷资料的名册。
当其中一个家眷抬起头来,怯生生地看过来的时候,叶绥的眉眼眯了眯,眼眸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