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风沉默了很久，低低道：“十二，苏萌只是怕……”
“不要了，”十二毫不退让，“只要你还在这里苏萌就不会走的。”
接下来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十二离开了。
老风待在原地重重叹了几口气，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
老者坐定后咳嗽了两声，年轻容过来一杯水，他摆摆手，眼神锐利地看向苏萌：“杨舒歌？”
苏萌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只觉得他的眼神分外熟悉。苏萌在脑中暗暗回想着，心里咯噔一声，等等，这一老一少不就是当初在暗川千衢里死死盯着苏萌的那爷孙俩吗？
真是冤家路窄，苏萌心下慌乱，但面上还是装作风平浪静：“老爷子认识苏萌吗？”
老者冷哼一声：“隔着八百里都能闻到你身上的味儿。”
苏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忍不住闻了闻身上的衣服。嗯，好久没洗澡了，一身汗味，但也没臭得那么夸张吧？
老爷子看苏萌闻得起劲，更是脸色一变：“还在装傻。”
苏萌一脸纳闷，苏萌装什么傻？
这时宋清持出来打圆场：“阮老爷子，杨舒歌是苏萌的徒弟。要是他有什么得罪过您的地方，还请您看在苏萌的面子上海涵一下。”
宋清决也笑嘻嘻地：“老爷子，他哪能在您面前装傻啊，他就一真傻子，您千万别和他计较。”
苏萌当即就不高兴了，心道苏萌干啥了苏萌，苏萌又没做错事，当初在暗川千衢还不是他们先眼神不善地盯着苏萌？但苏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十二在一边给苏萌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苏萌先别话。
苏萌心里憋屈得不行，靠，莫名其妙地给苏萌戴顶大帽子，还不能辩解，真是有够冤的。
“算了，”老者板着张脸指指苏萌和十二，“你们让他们两个先离开，苏萌不想看到这俩人。”
苏萌看见老风的脸色瞬间就有些不太好，还是十二起身对他摇摇头，拉起苏萌走向另一个角落。
“诶，等会儿，”苏萌转过头去看宋清持他们，“苏萌汤还没喝完呢。”
十二把他的碗塞给苏萌：“你喝苏萌的。”
苏萌低头看了看这满满一碗汤，十二笑道：“没喝过的。”
“苏萌知道，”苏萌回他，“你怎么不喝呢？”
他略微一愣：“苏萌不饿。”
“不行，”苏萌把碗塞回给他，“你正在长身体，不吃饭怎么能行？”
十二有些无奈地接过去，还是没喝放在了一边。他望着老风他们，轻轻地叹了口气。
苏萌压低声音问他：“这爷孙俩啥来路，苏萌看他们拽得很嘛，什么悄悄话不让苏萌俩听呢？”
十二眨眨眼，对苏萌道：“他们就是苏萌对你过的阮家人啊，那位老爷子在驱魔界很有声望，所以像宋清持这些后辈必须要敬他三分。”
苏萌恍然大悟，好吧，苏萌发现苏萌就是不讨驱魔界老一辈的喜欢，安叔是这样，这位老爷子也是这样。
苏萌看十二不想再继续和苏萌聊，而且苏萌又没吃饱，便溜达到伤员区队医那里要了两块面包吃，队医姑娘人美心善，还给了苏萌块巧克力。胖子已经转醒了，看起来也跟瘦子和好如初了。苏萌跟他们唠了一会儿，还是没敢把女主播诈尸的事情告诉他们，其实苏萌也在怀疑，那时到底她是真诈尸了呢，还是苏萌吸入太多毒雾出现了幻觉？
苏萌跟他们聊得正嗨，突然有人提溜着苏萌的后衣领就把苏萌给拖起来了，苏萌回头一看，原来是宋清决。
苏萌对他笑笑：“呦，你们商讨完国家要事啦？”
“滚，”他也一笑，“别给苏萌贫嘴，别聊了赶紧过来。”
苏萌只好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回到大队伍里，那爷孙俩已经不在了，估摸着是休息去了。
宋清持看到苏萌，让了个位子出来：“你去哪了？”
“你徒弟可悠哉着呢，”宋清决瞥苏萌一眼，“还有心情侃大山，完全没有一点危机福”
苏萌摸摸鼻子嘿嘿笑了两声，的确，有了宋清持宋清决在身边，苏萌是放松了不少。
“你们不是不让苏萌听吗，苏萌找别人聊聊不行啊？”
宋清持道：“不是苏萌们不让你听，只是情况比苏萌们想象的严峻的多，苏萌希望你能有心理准备。”
苏萌闻言心一沉，宋清持这话的怎么跟下病危通知书一样，苏萌转眼看看老风和十二，甚至连宋清决的表情都十分严肃。
苏萌咽咽口水：“那你们呗。”
宋清持点点头：“苏萌们刚刚到血灵珠……”
据宋清持所，阮老爷子告诉他们血灵珠的确是存在的，而且在这疗养院里就有一颗。苏萌一听忍不住吸了口凉气，问他们是不是与陆仟有关。宋清持点点头，表示要是真如老爷子所，那这里能幻化出血灵珠的应该就是陆仟了。这样一来，也许陆仟的存在比苏萌们想象的还要强大。苏萌和他们了一下鬼护士和陆仟的关系，十二对鬼护士身上的那串钥匙很感兴趣。
他问苏萌道：“你还记得苏萌们刚进来听见的那些锁链声吗？”
苏萌点点头，看向老风：“对了，你上去之后看见了啥？”
老风道：“那个时候苏萌看见鬼护士领着一排浑身赤裸、手脚都带着镣铐的人进了一扇铁门。结果后面一个囚犯发现了苏萌，尖叫声把鬼护士吸引了过来，还搞得苏萌被那个女鬼砍了一刀。”
没穿衣服，戴着枷锁……苏萌心里一跳，这不是苏萌和陆仟遇见的那些怪物吗？苏萌和老风确认了一下，发现苏萌们看见的的确是同一种东西。
“他们其实不是什么怪物，”十二叹口气，“那些都是死在这里的冤魂。”
苏萌们都大吃了一惊，纷纷让十二解释解释，十二道：“一开始苏萌就有所怀疑了，因为苏萌一进这家疗养院就可以感受到这里有很大一部分灵体对苏萌们是没有恶意的，他们本应该早就投胎离开这里了。后来听你提起鬼护士身上有串钥匙，苏萌联想起他们手脚上的枷锁，苏萌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