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主子这么说,两人都一惊,陈绍跳上马车前座,为了以防万一,现在沈筠棠出门一般都是他来驾车,长寿扶着主子上了马车,很快,侯府的马车就离开了皇宫南门,快速的奔向侯府。
回到侯府,沈筠棠刚下马车,连啸风居都没回,直接去了祖父祖母住的福寿堂。
沈筠棠进府时,已让长寿先去福寿堂通知了,所以她到福寿堂的时候,老侯爷和老夫人已经屏退了下人在暖阁里等着她。
沈筠棠刚进来,老侯爷就情急的问:“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老夫人站起身迎到沈筠棠面前,她瞪了眼老侯爷,“急什么,阿棠刚回来,气还没喘匀呢!先让她喝口热茶再慢慢说。”说着老夫人亲自伸手帮沈筠棠解披风的系带。
沈筠棠由着祖母在她身上忙活,转头安抚祖父,“祖母,没事,祖父担心是应该的。的确发生了大事,国宴的时候,有八百里加急的急报传到宫中,南境失守了!”
“什么!失守的可是榕城?”老侯爷震惊地双手撑住轮椅扶手,险些从轮椅上摔下来。
吓的沈筠棠立马上前将他扶住,“祖父,您别激动,内阁大臣已与摄政王在商议对策了。”
老侯爷却似没有听到沈筠棠的话一般,眼神空洞,就连老夫人都被他这情况吓到了。
“侯爷,您怎么了,莫要吓老身。”
老侯爷被老妻唤的回神,他长长舒了口气,这才看向身旁的妻子和孙子。
“都是命,都是命啊!”老侯爷突然发出这样感慨,沈筠棠和老夫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她们祖孙谁都不知道老侯爷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沈筠棠眉头拧起,“祖父,你为何这样说?这事难道与我们侯府有什么关系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那永兴侯府就危矣了!
即便沈筠棠对这个大燕没什么归属感,但也从不希望侯府成为卖国贼,也不想看到百姓因为战乱受苦。
老侯爷听到她问的话,脸立刻严肃起来,“我就算是不要这条老命,也不会出卖大燕和大燕的百姓!”
虽然沈筠棠知道老侯爷有些事没告诉她,但老侯爷从不与她说假话,不想让她知道的就不说,但绝对不会敷衍,此刻老侯爷既然这么说,那榕城的事定然与侯府没有任何干系。
沈筠棠松了口气,歉意道:“对不起,祖父,方才是我错怪您老了,您老不要生气。”
老侯爷挥挥手,“你怀疑正常,毕竟有些事我没告诉你,我是你的祖父,还能生你的气嘛。”
“多谢祖父宽宏大量。”
沈筠棠走到小几旁,亲自给老侯爷斟了杯茶送到老侯爷手边。
她自己也被老夫人按在桌边坐下,“阿棠一回来,你们祖父两就一来一回的,你们没什么事,我都要被你们两吓出事了,具体国宴上什么情况,阿棠你详细说一说。”
这会儿,沈筠棠才有心思喝一口热热的定心茶水,喝完,她就将国宴上发生的这桩事详细说了一遍。
“今年这个年怕是过不好了。”老夫人感叹。
“明日一早给国夫人递帖子,老夫亲自去大将军府拜访一趟。”老侯爷立马拍板道。
沈筠棠颔首,京中局势,祖父总是比她了解的深了许多。
一旦开战,定然涉及到武将粮草,这个时候与国夫人先了解个大概,商议个一二出来是最好的办法。
沈筠棠知道的不多,做不了什么,而且戍边打仗这种事,她是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还不如做好自己的事,不给旁人添乱。
确定下明日要做的事,沈筠棠也不打扰他们老两口休息,带着长寿等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今日的除夕夜,注定让人难以入眠,御书房的灯火几乎彻夜未熄。
几位内阁大臣一直到下半夜才离开,并且他们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各自办公衙门,等到天一亮,就要招集下属臣子开紧急会议。
眼见着东方已经泛起了微微的鱼肚白。
魏公公睁开困倦的眼睛从临时铺的短榻上爬起来。
旁边的小太监立即过来扶着他坐到床边,而后取了他的衣裳伺候他穿上。
魏公公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御书房的灯还亮着吗?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魏总管,已过了卯时,天已微微亮了,御书房的灯还亮着呢,想必殿下一夜没睡。”
魏公公眉头一皱,而后心疼的不行,“好了好了,我这不用你忙活了,你帮我去御膳房那里取些熬好的燕窝和点心来,我要给殿下端过去。”
“是,奴才这就去。”
魏公公年纪大了,昨夜他照着殿下吩咐去询问沈筠棠的情况,又请了秦丑去了乾清宫查探,等事情办完已是后半夜,他这把年纪,身体也不是太好,熬不住,就在御书房旁边的厢房里凑合了两个时辰。只是没想到,他都醒了,殿下居然还没睡。
这国家大事是重要,可殿下的身子更重要啊!
魏公公自己赶忙穿好了衣裳,而后拎着小太监送来的食盒去旁边的御书房看望摄政王。
敲门进去时,里面传来了一声低沉疲惫的“进来”。
魏公公提着食盒进了御书房,将食盒里的东西摆在桌上,“殿下,卯时了,您熬了一夜,吃点东西吧。”
摄政王这才放下手中的朱笔,他抬手揉了揉额头,朝着魏公公瞥了一眼,没回魏公公的话,而是问道:“蓄爷什么时候出宫的?可发生了什么事?”
魏公公猜到殿下会问蓄爷的事,不过没想到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就要知道,殿下这还空着肚子呢!
“殿下,身子重要,您边吃老奴边与您说,如何?”
“现在就说,本王没胃口。”
见殿下已经有些不耐烦,魏公公在心里哀叹一声,只好他走后,沈筠棠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告诉他,事无巨细。
“老奴还让宫里的太监宫女给出宫的路点上了灯笼,蓄爷绝对不会迷路,很快就安全出了宫,坐上了侯府的马车。”魏公公笑着道。
虽然魏公公强迫自己带着笑脸,但是摄政王脸却板着,而且还带了一丝阴鸷,“蓄爷送年礼给秦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