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饭后,父亲又着人送来了一堆玩意儿,我看着真是哭笑不得!

“老爷对姐是真好!”连以蕊都感叹。

“不是叫你去休息、不用来伺候了么?”我赶紧让她过来坐下。

“是啊!这才几没见,看着竟瘦了些!”绿芸也凑过来,倒了杯水,递给她。

“绿芸姐姐浑呢!不过几的工夫,哪里就能瘦了!”以蕊笑道,“况且老夫人那里伙食可好了!二少爷也有乳母,我只管着药和吃食,觉着都胖了呢!”

“她是关心你!”我也笑。

别绿芸了,就是我也觉着好久没见以蕊了,虽常常去祖母那里,可毕竟不方便多。

“是我连累姐了,”以蕊放下杯子,有些自责,“若我再心一些变好了,真是没想到我一个丫头,连带着府里的夫人和姨娘都这样上心!”

“你可不是普通的丫头呢!”我帮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笑着安慰她。

将以蕊送去祖母那里,我们已经很心了,且以她的年纪,即便是一进府大家便知道她略通医术,也应该仅仅停留在‘略通’上,白氏和袁姨娘如何就得知是以蕊给寅明把的脉呢?

“姐,”绿芸有些迟疑,“会不会是…”

“你们在聊什么这样热闹!”书蕾进来,绿芸的话便戛然而止,我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今日穿着一身青色袄裙,外面搭了一件同色的对襟褙子,这算是府里大丫头制式服装了。

算起来,书蕾也跟了我半年了,起初是为着让白氏放心,只要出去白氏那里,我都尽可能的带着她,以示对白氏的尊敬。

后来,看这丫头实在稳妥,又有常年在府里的优势,平日在院子里,也从不端着架子,甚至还处处紧着绿芸她们先,渐渐的我们也将没有刚来时那样防着她。

但是她毕竟跟了白氏那么长时间,父母又是在白氏手里讨生活的,不知…

“二姐?”书蕾唤我,神色有些疑惑,语气里也透着心,“姐怎么这样看着奴婢?奴婢是哪里做错了么?”

“哦,无事!”我回过神来,脸上又挂上笑意,问她,“书蕾,我好像从来都没问过你,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什么人么?”

提到家人,书蕾放松一笑,“回姐的话,奴婢家里除了双亲上头还有一个哥哥。”

“也在府里做事么?”

“不呢!”到这里,她笑的更开了,“奴婢的哥哥在外头开了间酿酒铺子。”

“哦?”这我倒是从未听过。

她见我来了兴趣,便继续到,“是这样的,奴婢虽是家生子,但哥哥却是爹娘入府前就出生的,因此并没有入了奴籍。”

“那可是真的好!”以蕊听了不禁感叹。

书蕾低头抿着嘴,将笑意敛了敛,复又到,“奴婢的爹娘年纪也大了,夫人早就开了恩,是再有两年就将他们放出去找哥哥养老呢!”

听她提到白氏,我们下意识的默不作声,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她见气氛似有不对,便立刻敛了神色,“奴婢多嘴了。”

“无妨!”我笑了笑,“涉及至亲,都愿意多些的,我也常常和她们以前和师父在一起的事呢!”到这里,也不知道黄武将我给师父和姨母做的衣带到了没樱

她这才又露出笑容,福了福,出去了。

“姐,会是她吗?”以蕊问的有些迟疑。

我也不甚有把握,只好微微叹了口气,“再看看吧。”又对她们交代了几句,才算了了。

气渐好,风和日丽,我实在是很想出去走走,便趁着父亲得闲的空档求了他,带着绿芸和以蕊,跑了出去。

白氏最近不知在忙些什么,袁姨娘怀了孕,她几乎没什么反应不,还见儿的领着长姐往外跑,不过这样到是便宜了我,没的自在了许多。

早早的给姨母递了信儿,今日里我们又约在了另一处茶楼里。

姨母照例已经在雅间里等我,谁知我刚进门,还未来得及脱下幕离,姨母就一把将我拉住,急冲冲的道,“薇儿,博文不见了!”

我心中大惊!“表哥不是在他外祖家么?!怎么会不见了?!”

我赶紧脱了幕离递给绿芸,扶着姨母坐下听她急急道来。

原来,当年舅母的无情离去是外祖父设计好的,只为了保住家中唯一的男丁,也为了能让表哥在外家日子好过一些。

因着之前穆氏众人还背着罪臣的名头,姨母这些年也未曾去打搅过他们母子二饶生活,直到去年外祖翻案,姨母送走了我,才终于得空、也有机会去联系他们。

谁知这不联系不打紧,搭上话了才知道,表哥外祖早逝,府上是舅母的哥哥嫂子当家,这些年表哥和舅母寄人篱下,过得很是辛苦。

舅母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等到了穆府翻案的消息,谁料表哥却并不欢喜,只是当时舅母并未在意,但却万万没想到,前两日他竟留下一封书信,不见了。

“信上有去哪儿了么?”

听我这么一问,姨母的眼眶里瞬间泛红,“这孩子!他、他要去西北从军!”

“什么!”

西北苦寒,这些年虽历经两朝安稳了许多,可大仗没有,仗却不断,当然这都是我听父亲偶尔提起的。

但即便是这样,也很是值得担心的啊!他一个文弱书生,战场上刀剑无眼,且生活艰苦,他又如何应对?!

“姨母先莫急,”我扶着姨母坐下来,慢慢抚平她的情绪,轻声细语问道,“有没有什么可用的关系,能知道表哥去向的?”

只见姨母绝望的摇了摇头,“我连你父亲都拜托了。”

我心中一沉,果然是无人可问、无法可办了。

安慰好了姨母,我带着以蕊她们心事重重的回到院子,不想没过多久就有白氏身边的来通传,是府上来了客人。

那丫头神神秘秘的,什么也不肯多,待她走了,我招来书蕾问道,“知道是何人么?”

她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如果不错的话,应该是表姐。”

“表姐?”

“恩!”她点头确认,“咱们夫人有个庶妹,嫁去了西北,做了千户太太,就是她的女儿了。”

“哦,”我才换罢衣服,坐在铜镜前任由绿芸打理头发,“这位表姑娘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