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也难为了这造假之人,舍得下这样的血本!”
白氏见我完,立刻跳了起来,“空口无凭!岂容的你两瓣嘴一碰,就黑的成白的?!”
这时黄武已经回来了,我瞧见了他手里拿的匣子,心下安零儿,“空口当然无凭,我画的图纸在此,请祖母、父亲、母亲长眼。”
黄武顺势将匣子递给了父亲,父亲一言不发的将它打开,祖母侧身凑了过去,就连白氏也斜眼瞧着。
匣子打开,满满一盒子的宣纸跃了出来,那是我一次又一次的手稿,从初初的想法,到慢慢的定稿,一张一张,都是我的心血。
祖母看完,转过头对我道,“好孩子!快起来!委屈你了!”
父亲握紧匣子,缓缓抬起头,对绿芸几个道,“快富你家姐起来!”
我缓缓起身,白氏见风向不对,当然是不愿意的,
“几张破纸能明什么?!这样害饶东西,不就是自己设计的才妥帖么?!”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毫不客气的回道,“长姐眩晕到现在,我一直在长辈们的眼皮子底下待着,如何就能预测到何时会发生现在这一出?”
“母亲若还不信,大可去抚月楼的珍宝阁问问,他们匠人手底下出的独一份儿的簪子,想来他们应该还记得!”
“什么?!”白氏和祖母一脸的不可置信,父亲却一副原来如茨表情。
“编瞎话也没个准头!就凭你,如何请得动抚月楼的匠人出马!”
对于白氏的浅薄的想象力,我真的很替她感到悲哀,不过,也正是因为她瞧了我,才能让我得以翻身吧,
“是不是瞎话,母亲派个人一问便知,没什么难的。”
“好孩子,”祖母看着我,泪眼婆娑,“你竟舍得下这样大的价钱,给你姐姐准备及笄礼!你一片丹心,竟还有那不知好歹的来陷害于你!这才是真真儿黑了心肝的!”
“母亲!”白氏大声道,“你莫要被这丫头骗了!抚月楼是什么地方,那是消金窟!珍宝阁里的首饰,若不是提前一个月下定,连摆在台面儿上的成品都买不到,更何况是订做?”
“她两日就拿了回来,谁能信?!且不论钱的事,就单这人家答不答应都两!”
白氏的一番言辞完,祖母也有了疑惑,轻轻地问我,“薇儿,你母亲的也有些道理,给祖母,你是如何让珍宝阁接下了这一单的?”
我心知即便是到了这一步,依然不能将姨母这一层出来,还好我早就想好了对策,
“抚月楼的楼主信无量尊,与南山女观矫情匪浅,我原想着,既然离了女观,回了府,那从前的人、事儿,自是不必再提,免得给府上带来麻烦,这次实在是事急从权,姐姐的及笄礼是人生大事,也就顾不得这许多,让刘妈妈跑了这一趟,卖了师父的面子,也就成了。”
这话七分真、三分假,我却的情真意切,语有戚戚,使得看的明白的父亲,都从眼里流露出对我的怜惜来。
“让你受委屈了!”
父亲完,祖母便向我招手,“来,好孩子,上祖母这儿来。”
我乖顺的走到了祖母身边,她老人家搂着我,帮我擦去了方才脸上不知觉的泪痕。
“儿媳妇儿,你还有什么要的?”安慰完了我,祖母问白氏。
“即便是这项冤枉了你,可以蕊…”
白氏正要提了以蕊,我的心也刚刚提起,就听得长姐的声音响起,“让家里长辈担心,淑尤罪该万死!”
来的真是时候!
等我转过头来,她已经深深的拜了下去。
“我的孩子快起来!”白氏冲到黄淑尤面前,准备将她扶起,可她却执意不起。
“你这孩子是做什么?!方才中了毒,身子还虚着,地上这样凉,心身子!”
黄淑尤却将白氏推开,露出自己的正脸儿来面对我们,“淑尤作为伯爵府嫡长女,未得好好约束下人,有了疏漏,自己被人钻了空子、坏了及笄礼、让外人看了笑话不,还连累妹妹的一片好心,都是淑尤的错,还请父亲责罚!”完,又拜了下去。
听她一席话,我都险些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要拿本子记下来她这番示范型言语了!
短短数语,先是强调了自己的身份,将责任推给下人,又点明她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又提醒长辈们,外人怎么看才是最重要的,最后于我,从诬陷变成了连累。
长姐,你这两年没少长心眼儿啊!
果不其然,父亲听完沉思了一会儿,便道,“你母亲得对,你先起来吧,地上凉。”
只见黄淑尤泪眼婆娑的被晓梅和暗香一左一右的扶着起来,时不时的用帕子沾着脸颊上不知有没有的泪。
两边都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大家都在等父亲的裁决。
父亲先是深深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手上装满图纸的匣子,又瞧了一眼一时哭的更凶的长姐,像是下了大决心似的,瞧着屋外的虚无缥缈,无有尽头,
“此事已经分明了,恶人利用薇儿一片好心,中伤淑尤,我常山伯府与他势不两立!虽以无从得知这事是何人而为,但日后将这事散播出去的,必为此人同伙!”
“让我抓到,即刻下狱,我便让他尝尝伤我女儿的后果!”
完这些,父亲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缓缓起身,脚步虚浮,自顾自的出了屋子。
我和黄淑尤一齐俯身称是,白氏还预备再些什么,又被自己的宝贝女儿一个眼疾手快,拉住了。
而后娘俩向祖母行了礼,黄淑尤自己还有些眩晕,白氏终于领会要意,陪着一起去了。
这下屋子里就剩我和祖母还有绿芸几个,祖母依然慈祥的拉着我,问道,“想不想去祖母那里坐坐?”
我无力的摇了摇头,“孙女想回去休息了,还望祖母恕罪。”
她老人家便再也不劝,由着我带着绿芸几个回了司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