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我突然想起高兰芝出嫁前跟我的话。

她,我和她是一类人,都是知道自己心里要什么的人。

现在想来,她的没错。

我一直都是个目标明确的人。

比如,我一早就知道武英侯府是门好亲,世子是个可托付终身的人,我便从一开始就应下了侯夫人待我的好,让一切变得顺理成章。

再到后来,时机成熟,我才终于打开心扉,接受了他对我的好,也开始放心的喜欢他。

“浑什么!”祖母又急又心疼,“高家那丫头如何比得了你?!”

“她那是为了攀高枝不择手段、自轻自贱!你呢?在你母亲这事办成之前,你可越了规矩半步?”

“起来,也都是我同侯夫人会了意了,你们才开始有了联系,”

“祖母也有责任,前些日子你父亲原是同我聊,武英侯府许是被家看上了,可我那时一来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二来我这么瞧着,想来你们也没有多深的交情,三来嘛,就是总还是有些侥幸,想着这么些日子了,也不见宣旨,想来这桩姻缘还有回旋的余地,”

“一千道一万,这事儿谁也不能怪,只能是你们没这个缘分!你就想开点儿吧,孩子!祖母像你保证,虽我这个祖母没什么本事,认不得多少达官贵人,但你放心,便是拉下这张老脸,祖母也给你找个好夫家!”

祖母这样,我心里更难受了,勉强起身,“祖母,让您担心了,是孙女迷障了!”

“好孩子!”祖母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你好好休息几日,剩下的事,交给我这个老婆子!”

祖母走后,对外我染了风寒,要休息几日,就这样,我又得以想乌龟般,放任自己躲了几日清净。

“姐,二姐是真得了风寒了么?”

晓梅伺候着自家姐梳妆,多嘴问了一句。

“哼!”黄淑尤笑道,“你既然都这么问了,定是也觉得她是装的了。”

“嘿嘿,”晓梅笑道,“还是大姐英明!二姐自己抢不过,还是您传染得了风寒,也真是的!要不怎么您得了这样好的姻缘,二姐到手的鸭子眼见着飞走了呢?”

黄淑尤撇了她一眼,但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那是她命里没有!”

“我儿得有理!”

黄淑尤一抬头,见着来人,起身迎了上去,“母亲来啦!”

“快坐下!”白氏笑道,“再让母亲多瞧两眼!过几日嫁了人,就不好这样日日相见了!”

“母亲!”黄淑尤有些鼻酸。

父亲对自己算不得亲厚,即便是她再努力,也只得父亲几句表扬,祖母也是一样,从前还疼些她,可自从有了黄夏薇,祖母就再也不疼她了。

只有母亲,一如既往的对她好,什么事都想着她,就是这门亲事,都是母亲悉心钻营的结果,不然,她如何能得了这样的好姻缘!

“这可不能羞,”白氏笑着打量着自己如玉的女儿,“这是你应当的,过些日子你就是堂堂正正的郡王妃了,按着正经礼仪,庶民都是要行跪拜大礼的!到那时,没人再敢在你跟前撒野!”

黄淑尤点零头,顺势依偎在了母亲的怀里。

白氏轻轻拍打着女儿的背,又道,“母亲知道,自从你及笄那日,你一直心里憋着劲儿呢,前段时间,一直在忙你的婚事,如今一切尘埃落定,机会又给到了咱们跟前,母亲定要为你狠狠出上一口恶气,好让我儿欢欢喜喜的出嫁!”

黄淑尤越听越高兴,搂着白氏的手又紧了几分。

“母亲,孩儿有些怕。”

“母亲明白,嫁人前都是有担心的,”白氏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可你想想,为什么会有担心?那是因为怕嫁的不好!”

“若一早就知道,嫁过去是高门大户、夫妻和美,又怎么会担心呢?”

“所以啊,你且放心,放眼整个长安城,哪里还能找到比这个更好的亲事了?”

“我儿只管风光大嫁,做好自己的新娘子便是!”

这个春仿佛来的有些迟,都这个时候了,在院子里坐坐依然觉着冷。

“姐!您怎么出来啦!”书蕾赶紧上前,劝我回去歇着。

我摇了摇头,“在屋里闷了这么些,想出来见见阳光,可惜,今日阳光也不是很好。”

“那姐稍等,我去拿个披风来。”

完,书蕾飞也似的进屋拿了件披风给我披上。

我在廊下坐着,她们几个也都聚了过来,也不话,就这么安静地陪着我。

空中时不时的飞过几只燕子,云朵也飘的自然,就连院子里的老树都抽了新芽。

懦弱了这些日子,我也是时候走出来了。

“书蕾,你去帮我把世子送来的东西收拾收拾,先收起来锁竟库房,等哪日寻个实机,一起处理了吧。”

“姐!”书蕾心疼的望着我。

我点点头,示意她照我的做,她终是什么也没,转身去了。

“让你们操劳了这些日子,我也该活过来了,不是么?”

我这里方才调整好了心情,准备迎接新的生活,那边刘妈妈便脚步凌乱的走了过来。

“姐!”

深呼了一口气,我道,“吧,外头怎么传我了?”

刘妈妈有些惊讶,“姐,您都知道了?”

“我没听见,但想来我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这样好的机会,白氏和她的女儿又怎么会放过呢?

“让您给猜着了!”刘妈妈有些气愤,“外面都传开了,的如何难听的都有,真气死我了!”

“都什么了?”

刘妈妈这才心翼翼的望着我,“您还是别听了,脏了自己的耳朵。”

她们几个听完也是气愤不已。

以蕊道,“姐,咱们该怎么办啊!”

我没有直接回答以蕊,二是将书蕾叫过来,问她,“父亲这几日回来了么?”

“没有,”书蕾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还是如实回到,“老爷已经连着半月没回来了,上次回来也只是住了一晚,第二日不亮就走了,不过奴婢昨日听前院的厮,老爷大概这两日也就回来了。”

我点零头,转身回了房中,“走,咱们写信去!”

“写信?”以蕊疑惑的瞧着我,“给谁?楼主?还是舅夫人?”

“都不是,”我微笑着摇了摇头,“给敏敏。”

“啊?!”

这下不仅以蕊,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我却不理她们,只管让墨倾给我研磨,洋洋洒洒的写了一通,微微吹干,便装了信封,让书蕾速速给了黄兴,然后我又交代了她几句。

书蕾一刻也不敢停留,拿着信就往外跑,我则舒缓了几下手腕,斟了一杯茶,有一下没一下的品着。

就这么一直等着,我竟坐到了晌午,这时书蕾终于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姐,都办妥了!”

我放下茶杯,“父亲呢!”

“按照您的吩咐,奴婢送完了信,把姐的嘱托一字不落的告诉黄兴之后,便去了老夫人那里,照着姐教的与老夫人听,”

“老夫人一听即明,也不让奴婢回来,就让我在那里等着,直到方才前院的人来报,是老爷回来了,老夫人让人把老爷请去,这才让我回来给你通报一声!”

祖母果然没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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