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湛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他就算是回来了,也是自己一个人躲在院子里,什么也不知道。
他压根不知道,他们这些年活得有多苦。
现如今,又跟他们这些。
后悔吗?
若是真的后悔,那就该到他母亲的坟前去哭。
只是,除了他们三兄妹,没有谁知道他们母亲的坟在哪。
当年母亲死去的时候,柳氏让人将母亲扔在了乱葬岗,是他将母亲带走,葬在了母亲最喜欢的地方。
他想着,猛地站了起来,挥袖而去。
宽大的衣袍扫过的冷风,让正在呓语中的温湛微微一颤,冷意让他不由得的抱紧自己。
温洛也没有心情呆下去了,桃花眼底,带着复杂的情绪,看着瘫倒在桌上的男人,最后,提起桌上的那两坛酒,跟着温澈的脚步离开。
留下孤零零的温湛,趴在桌上,突然抱紧那个已经空聊酒坛。
似乎又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冬,他从雪地里捡回来了一个女子。
他轻轻的笑着,眼底有泪光闪现。
“她给我留下了三个孩子在人世间,真好……”
“老大,四,五丫头,都是我的好孩子,你们都是温家的骨血,你们的祖母,有时候就是太较真了,你们别跟她计较了……”
着着,温湛彻底醉倒过去,不省人事。
次日。
悠然居。
长亭起了个大早,豆蔻还未过来伺候,她便已经自己梳洗好了。
色还早,还未打量,外面还是朦朦胧胧的一片昏暗,将隐隐约约升起的白光遮掩。
长亭沿着楼梯,走上阁楼。
阁楼上面布置得很是雅致,靠墙放着的梨花木书架上搁放着不少的书,书架之前,摆放着书桌与一张大椅。
靠窗的地方,有一张美人塌,上面还放着柔软的垫子。
边上的花瓶,插着一株素白的芍药,长亭打开窗,微凉的微风吹过脸颊,很是舒服。
她抬眼看去,越发的觉得这个院子很是不错。
站在窗前眺望,能够看到整座院子的一草一木,更甚至连院墙外边都能看到。
突然,长亭的目光落在院门那处。
那边,站着数十个身穿铠甲的士兵,在朦胧灰暗的早晨,她也依旧能分辨出来。
那是温澈的兵。
冷淡的眉眼里,多了一抹笑意。
他这是多怕温府里的那几只豺狼把她叼走了?
可是啊,她并不怕豺狼。
不定是她把那些觊觎她的豺狼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呢!
嘴角的笑意逐渐变得冷血。
她正想着,便看见一个妇人打扮的人朝她的院子走来,看见她院门前的士兵还惊了一惊。
但还是上前去跟领头的士兵着什么,还掏出一个荷包要塞给对方。
可惜,那个士兵直接给拒绝了。
刘妈妈?
温老夫人身边的人。
她来这里做什么?
长亭拧眉想着。
怕是那边的老太太还不肯死心吧。
她冷笑一声,直接关上了窗。
就让她在外面等等吧。
想着,转身点亮了书桌前的灯盏,在书架上找了一本关于龙国风土人情的书,坐在大椅上静静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