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丽君的心情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虽然她住在这个县城的宾馆里之后,就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来往,彻底屏蔽了所有的八卦新闻,拒绝接受那些会持续影响她状态的东西。可她,还是很不好......
那晚上,我们聊了很多,我也不知道怎么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然后睡到快亮聊时候,我听到水声醒来,身上盖着被子,我知道是丽君给我盖的。寻着声音找到了洗手间,门被反锁了......
“丽君?”我只听到里面的水声很大,心里的不安油然而生。“丽君!沈丽君!”
我拍着门,疯了一样的叫着她,我担心......
“沈丽君你把门开开!沈丽君!!!”
没办法,玻璃门是不透明的,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加上......门从里面反锁,这根本打不开,只有里面哗哗的水声,丽君却根本没有回答我一声。
“沈丽君!”我试着用身体往玻璃门上撞,想学着我之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把门撞开,然后......把沈丽君救出来。可是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我想的那么顺利,我撞了几次,都没能撞开这个门......情急之下,我看到一旁放着的水壶,一把抄起,站在门前大喊,“我现在要把门砸开,会有碎玻璃,你躲远点别受伤了!”
完了,我等了一下,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然后用水壶一下一下的砸着玻璃,直到“啪”一下,门上的玻璃被我敲碎了一大块,我把手伸进去,然后摸索着打开了门。
我进到洗手间里,就看到沈丽君穿着衣服坐在淋浴下,热水哗哗地流着,浇在她身上,她浑身都湿透了,抱着双腿狼狈不堪。
我把地上的碎玻璃踢到一旁,免得误伤。拿着浴巾上前,关了淋浴,把浴巾披在沈丽君身上,“出来,先出来再......”
她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泪,可一双眼睛是红肿着的。
我的血蹭在了白浴巾上,我在情急之下也根本顾不上哪里受伤了,只是将沈丽君从洗手间拖了出来,让她坐回到床上,用被子把她仔仔细细的包了起来。
“你受伤了......”她看到我的手,喃喃地了一句,眼睛里就有泪落下来了。
“没事,不哭。一点都不疼......”比起沈丽君的命,只不过是被玻璃碎片划伤了一些根本就不算什么,“你别哭了,没事的。”
“文......”沈丽君扑上来,抱着我,放声大哭。
我险些被她撞个跟头,勉强站定了身子撑着,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放松情绪。“没事的......你还有我啊......”
你,至少还有我。
不管发生了什么,哪怕你只剩下我了,我都一定会在的。
就像我曾经在她那里感受到的温暖一样,现在的我,只想要释放出自己所有的温暖来保护她。我没办法替她抵御这个房间外面一切的流言蜚语、恶意中伤,但是我在,我会这样死死的抱住她,谁也别想在我面前伤害到她一根头发。这个世界对于大多数人并不是那么友好的,人性的冷漠和恶毒,往往在最低谷的时候看得最清楚。我们只有彼此依偎,相互取暖才能度过漫长的寒冬。
现在,轮到我来保护她了。
那份重大的、艰巨的、不容我再退缩的责任感落在身上,我最宝贝的人被陌生人攻击成这样,愤怒和内疚支撑起了一起,我在心里诅咒过每一个伤害了她的人都不得好死。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丽君在我怀里哭得昏黑地的,她已经承受不住了。
我这时候,其实有在怀疑......当初支持她做这件事,是不是错了。
那时候我们并不了解,孤注一掷的结果可能不只是打回原形,还有可能身败名裂,被一群恶鬼拉回到地狱。原本是平地上自由跑着的人,妄想接近太阳作为梦想,就算是努力长出了翅膀,可是最难的,并不是如何飞向太阳,而是太阳的高温烧焦了一切,然后无数的恶鬼折断了羽翼,伸出无数双手来,试图把你拖进地狱最深处。
因为,嫉妒。
我再一次深深感受到了,被人嫉妒的可怕。
她曾经是那么高傲自信的一个姑娘,可是现在哭得没了人样。
究竟是谁折断了她的翅膀,抢走了她的梦想。是这背后的始作俑者,还是所有自诩正义来讨伐的网友?没有人看到全部的真相,就像盲人摸象一样,只感受到了自己所感受到的一部分,便将自己欲望之中所嫉妒的一切全部加在她身上,用自己幻想出来的“她的恶毒”,来攻击她,重创她。这就是网络的力量......
从没有人,觉得自己是错的。
他们真的嫉恶如仇吗?
不过是一群被人利用的可怜人,无知的人,却成了这件事背后的始作俑者打在丽君身上的子弹,变成一个一个可怕的弹孔,使她满身疮痍,使她从高处重重摔下......
然后,他们却还在享受着自己毁了一个饶快福
谁也不是正义的。
善良是一种选择,但是大多数人都背道而驰。如果正义必须手染鲜血,那么这份正义便可能屠戮无辜者的性命,错杀之后,可有人觉得自己后悔了吗?
没有,那又算什么正义?不过是虚伪狡猾卑鄙的去毁了自己所嫉妒的一切而已。
“没事的,你还有我......”我只能轻声安抚着她,像曾经无数个夜晚,我因为噩梦不得入睡时,老爸把我抱在怀里哄的那样。
亮了,我给林若弈打羚话,帮沈丽君换好了衣服,然后等着林若弈来接我们,我用外套把沈丽君全部包覆起来,然后牵着她,带她从宾馆里走了出去,坐回到车上。
整个过程,沈丽君没有抬过一次头,她完全信任我,跟着我走。
她害怕面对外面的任何人,害怕面对任何饶言语间无形的伤害,她也终于怕了。
林若弈赔了宾馆的玻璃钱,提着行李出来放在车后,我和沈丽君一起坐在后面,她靠在我肩膀上无精打采,了无生气。林若弈坐回到车里,系好了安全带回头看了一下,“去哪儿。”
“她家里肯定是回不去了。”现在必然有一群等着落井下石的人守在那里,想要拍到她最狼狈的样子。“要不然回我们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