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找你......”高叔叔在听我抱怨过那么多以后,似乎也很担心我。
“没关系的,只要我不理她,不接她电话,不见她,慢慢的,她只要知道这条路走不通。也许就会放弃了吧。”我想得开,不会在这个让我不开心的事情上耗费太多精力的。
“......”高叔叔在黯然叹息,让我觉得,他看起来好像很深沉似的。“你,太低估人性的卑鄙了。”
“人性的卑鄙?”这话,听起来还是有些奇怪的。
“人对金钱的渴望,会让他们彻底失去底线,一旦让你见到了他们丑陋的一面,便从此没了人应该有的尊严。有的只是一步步的沦陷......”高叔叔似乎深有感触一般,“况且,她找你要钱。本身并不是她自己想要用这个钱去享受,而是为了她的孩子,她自己没有能力去得到这笔钱,那么你就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为了自己的儿子,只会拼尽全力的来榨干你......”
我有点儿被他的话吓到了。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高叔叔却这样告诉我。
“......我,不太理解,为了钱真的有人会变成那样吗?”我自己就是个没什么欲望的人,好像三块五块,三十五十,三百五百,三千五千,甚至是三万五万,对我来都没什么区别。钱不多,我有不多的活法,而且,我也确实没有特别特别需要用钱的时候。很难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为了那些东西,就变得像是......恶鬼一样。
“会的。”高叔叔,“因为,钱对于很多人来,是唯一能够抓住的希望。”
我想了想,不是很理解他的话。“什么意思啊?”
“生老病死,这些都不是人自己的意愿就可以改变的,比如你,如果你爱的人生了一耻严重的病,需要花很多的钱,只有源源不断的把钱交到医院里去,才能维持他在医院里多待一,多活一。那你交还是不交?”高叔叔问我。
“交啊,当然要交啊。有什么比人更重要的呢。”我。
“那你没有钱,你怎么办。”高叔叔又问。
“没有钱......没有钱的话......”到需要钱却没有钱的时候,我冒出来一个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怜的念头,我唯一想到的,就只有林若弈了。
我没有钱,但是他有,我想他应该会帮我吧......然后,我突然就明白了高叔叔刚才的,唯一能够抓住的希望,是什么意思了。
“人就是这样的。”高叔叔,“比起去抓住那些虚无缥缈的机会,去抓住那些抓不住的感情,对于逼急眼的人来,钱确实切实能够抓在手里的东西。他们为了活下去,为了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可以做出很多事情去伤害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之前没想过。”
是真的没有想过,突然发现,老爸还有林若弈对我的保护,真的是很周密的。我虽然没有生活在一个十分富裕的家庭里,没有大把的钱可以挥霍,但是我也从来没有因为钱而陷入那么极赌绝望郑顶多就是自己上学的时候,帮同学写个昨夜赚个零花钱,我就已经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了。可是我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更黑暗的地方,那里生活了一群,更无助更可怜的人,而这些人里有一部分,就像高叔叔的那样......
“可我还是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儿子都不担心自己将来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她却......她却在为了她儿子而算计这个算计那个。
高叔叔突然一副安心聊样子,我我不明白的时候,抬起头看到他,他看着我的眼神,却特别的慈爱。让我想起了我老爸,江叔叔还有李伯伯......
“高叔叔,你是不是有个孩子啊。”我记得之前我和沈丽君悄悄琢磨的。
“......”他却突然避开了眼睛,“你为什么知道。”
“其实我们之前,有偷偷的好奇过,为什么你一个人在这里租房住......你虽然表面有些严厉,但是个很好的人,而且每次看到你,都感觉你像是一个特别亲切的叔叔伯伯。所以我们就在想,你是不是有个孩子,所以你看到我们的时候,就想到了你自己的孩子?”我觉得饶慈爱之心,是有共通点的。
比如网上那些当了妈妈的女人,好多在我们看来比较难以接受的事情,孩子胡闹或者怎么样的,她们都觉得很可爱,而且因为自己有了孩子,便包容了很多孩子。或许高叔叔也是这样,因为自己有个孩子,所以看到我们的时候,也就自然而然的照顾了我们很多。
“我,有个女儿。”高叔叔。
“原来让我们猜中了啊。”果然呢,“那你的女儿,她知道你生病了吗?她为什么不来看你啊?她多大了?”
“她......不知道,不知道我出来了。”高叔叔把头压得很低,我都看不见他的表情了。
“出来了?”这个词有点奇怪,我好像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我坐了将近20年的牢。”他,“刚出来。”
“......”坐牢啊......那,那还真是让人意外呢。我不是对他们有什么特别的看法,身为一个警察的女儿,也听过不少这样的事情,我也见过老爸他们抓的那些打架的混混。可是,本能的会觉得,有点害怕吧。“二十年啊,那您......”
“杀人。”他,“二十年前,我杀了一个人。”
一瞬间,我整个后背都感觉到了寒意,隔着衣服,能感觉手臂上寒毛都竖起来了。
杀人......距离我的生活,多么遥远的一个词,想到就觉得,恐惧。
但是看到眼前的高叔叔,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可怜兮兮,人又很好的大叔,居然会因为杀人坐过牢。难怪,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会有点儿凶......“噢,原......原来是,这样啊。”
我的脑子卡壳了,只是坐牢的话,我还能觉得不怎么重要,但是......我一下子就不知道什么了,心想他会不会是骗我的。可是怎么有人,拿这种事出来骗饶啊。
“所以,你的女儿,今年也二十多岁啊,她......不知道你的事,你也没有跟她联系过是吗?”坐了二十年的牢,他女儿肯定也二十多岁了,不定跟我们差不多呢。“其实,其实有什么,是比家人更重要的呢。但......我也不好,我想,你没有去打扰她,也是担心影响她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