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露露姐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盒甜甜圈,放在了我手边。“丽君让我交给你的,她说你最近压力大,一定会特别想要吃点甜的东西。”
“谢谢。”我捧着甜甜圈对她致以十二万分的感激,最近压力是很大,老师的新剧正式投入拍摄了,现在每天我们都要跟剧组那边开会,对接接下来的拍摄内容,然后根据这两天的拍摄进度或者现场突发状况,对剧本进行调整。为了赶进度,剧组那边分成了ab组同时拍摄,a组多是白天的戏份,b组多是晚上的戏份,这几天,a组的演员基本上早上四点半就要起床上妆,因为我们这个小剧组请来的化妆师有限,所以当天要参与拍摄的所有演员,都得排队等着上妆,包括刚刚进行了身份升级的沈丽君在内,无一例外。
有的演员会在上妆的空隙,找我们聊聊剧本的事情,包括他们对于台词是否改动一些看法,所以这个时间,我们都得随叫随到。没人找当然是最好的,要是有人找就找不到,用老师的话来说,就显得我们太不专业了。
一般七八点开始,中午会有短暂的休息时间,然后连上下午,直到六点左右,a组收工。a组收工以后,a组的导演和摄像也经常会和我们探讨明天的拍摄的准备。而当日要准备拍摄的b组演员,大概在下午五点左右就开始准备了,b组的演员准备的时候也会偶尔跟我们商量台词,或者是交流意见,想要听听看我们对于接下来要拍摄的一部分内容是怎么样理解的。b组是取夜景,大多会从晚上七点以后拍到第二天凌晨,如果收工早的话,可能凌晨两三点就结束拍摄回去休息了,如果晚的话,可能刚好连上第二天要准备拍摄的a组......
古装剧是比较麻烦一些,当天没有拍摄计划的演员也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大多会回去练习,或者到剧组去看拍摄。因为资金紧缺等问题,所以我们初步定的拍摄时间是二十五天,也就是说按照老师的二十集剧本,要在这二十五天之内完成所有剧情的拍摄,的确是比较赶。我们这边的办公室里,包括老师在内,加上露露姐和我,我们三个人几乎就已经住在这里了,偶尔得个空,我会跑回去看看,或者去看看住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的高叔叔。
但是真的,太累了,二十四小时连轴转,这样的日子至少还有四天才能结束......每天睡觉的时间都不够,说实话我都不敢出办公室的门了,像我这样一礼拜不洗头不换衣服的,真的怕走出这扇门遇上其他人。
露露姐往老师那边看了一眼,老师躺在行军床上正打盹儿呢。“老师睡多久了?”
我看了看表,“不到十五分钟,让她再睡会儿吧,等下b组演员又要开始上妆了,我们还是没得休息。”
“你也睡一会儿吧,我盯着。”露露姐说。
“没事,我刚刚打过盹儿了。”我现在的状态就是......也不知道自己是梦里还是现实中,反正倒下去随时就能睡过去。
捏了块甜甜圈在吃。
“再坚持几天,等到这次拍摄结束了,我们就能好好休息一阵儿了。”露露姐很认真地在鼓励我,其实这段时间,最难熬的那几天,她真的帮了我很多。
用她的话来说,我刚刚适应在老师身边打下手的工作,就碰上这样难的一个工作,压力大是很正常的,但只要坚持过去,就是胜利。
我问过她,她在老师身边帮忙处理的第一个项目是什么,她回忆了一下告诉我,是一个网络大电影,当年算是比较热门的题材,但是制作简陋,导演组那边追求快速收回成本,所以制作得也是很不用心,老师挺生气的,她认为自己被骗了,那么用心准备的剧本,结果被拍得四不像。可却因为当时那部网络大电影,制片方选用了一个当时当红的男明星作为男一号,套了一波钱,利用人家的名气可是狠狠赚了一笔,后来影片的评分一路下滑,各路粉丝都在声讨制片方消耗男星的人气,制片方和导演推卸说是剧本的问题,结果男星的粉丝就跑来闹......最后的结果就是老师和当时的制片方、出品方,甚至是导演组都闹得特别的尴尬。
“等到拍摄结束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我问露露姐,她也好久都没回家了。
“能有什么打算呢,等到手头的工作结束了,我第一件事,就是先睡他个三天三夜,把手机关了,可以什么都不用管的那种,好好放肆一把。”露露姐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而此时此刻,我能够深深感受到她的期盼。我也希望等到手头的工作结束了,可以关上手机,什么事都不用做,什么事都不用想,先睡他个三天三夜再说。
“你......是打算去台湾看你男朋友了吗?”她突然问了我一句。
我有点措手不及,“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还听到丽君和宋总在说话......”露露姐只是随口一问,因为私底下,我们这几天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但凡她真的是个有心眼的人,也不可能随便就把听来的话说到我面前来。只不过话出了口,她才意识到可能有些不妥,尴尬地住了嘴。
“他们又在说,想看我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了是不是。”
其实,丽君和宋翊偷偷打赌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丽君工作室的在法律方面的合作事务,宋翊都交给了林若弈,所以他们私底下联系的也比较多。宋翊一向是认为我会急着去见林若弈的,而沈丽君是持相反意见,认为我不会去的。他们之前打过两次赌,不过最后都以宋翊失败为结果,丽君倒也从来没有特别的瞒过我。但这一次......他们又在打赌了,看来是这一次的拍摄快要结束了,而之前两次,刚好是我们比较忙的时候,所以没时间飞去见林若弈也很正常,可马上就有了时间,相信宋翊一定觉得这一次他能够赢丽君一次了。
“所以呢?你到底会不会去?”露露姐很关心我的答案,因为这将决定了丽君和宋翊之间谁能赢的问题。“既然工作都要结束了,怎么也得去看看了吧,你就真的那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