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莫琛,你今真的很奇怪!”
他扯了扯嘴角,“最近需要我处理的事情真的很多,可能过几我还要飞美国,在飞美国之前,我希望可以看到策划案。”
国内这边的检查结果不容乐观,或许去国外会有什么解决办法。
“可是……”
“没什么可是!”她的话尚且没有完,便被顾莫琛截口打断。
他的语气有些急迫,细听之下,依瞎带着几分的不容商量。
沈依澜还想要推拒,可顾莫琛已经不打算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前边有个广场,陪我去那里走走吧。”顾莫琛让司机靠停,然后牵了她的手去了广场。
因为他之前在忙着处理一些文件,下班的时候,已经极晚,再加上已经快要入冬,黑的比较早,沈依澜是真的不知道顾莫琛怎么会有这份闲情逸致要来广场上走走。
直到那一盏盏五颜六色的孔明灯缓缓升起,她才明白顾莫琛早已经做了安排。
看着她一脸的激动,难以置信,顾莫琛的眼眶有些酸胀,他别开脸,敛下泪意。
“漂亮吗?”
沈依澜完全是下意识的点头,“真的好美。”
还记得刚刚跟顾莫琛结婚,她看到有人在放孔明灯,很是羡慕,央着顾莫琛陪自己去放孔明灯,可他那时候那般憎恶自己,撕掉了所有的孔明灯,还狠狠的骂了她一顿。
如今,他又准备了这些,到底安得什么心思?
视线一点点的被泪水模糊,沈依澜喉间如同哽着什么东西,那心头的喜悦也渐渐被酸涩取代。
她深吸了口气,不掩讥嘲的看着顾莫琛。
“你费心准备这一切,到底想提醒我一些久远的伤心往事,还是想要取悦我?”
这话的字字锥心,顾莫琛看着她的目光微微闪了闪,嘴唇翕张了两下,终是将所有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顾莫琛,你是否知道放孔明灯的时候,要在上边写下愿望?”
他眉心紧锁,没吭声。
她轻呵一声,“所以,你写了什么?”
这些东西,他只消一句话,便可以让人准备妥当,而她当初可是在所有的孔明灯上画了画的。
“我……”
东西虽然是他让金瀚准备的,但是,上边的愿望却是他亲自写下。
“顾莫琛,我现在不是一个傻子,也不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我对这些东西……”她用力攥了一下双手,敛下眸中的纷杂情绪,“真的不感兴趣。”
“澜澜……”他用力握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目光越发深邃……
原本顾莫琛觉得可以看到她欣喜若狂的样子,没想到竟然让她回忆起这些不快。
深吸了口气,强自压下心中的酸涩,拉着她准备回到车上。
路上,他被绊了一下,完全是下意识的握紧了她的手。
沈依澜感觉手腕的骨头似乎要被捏碎了,疼的脸色瞬间褪去。
司机赶忙开了车门下车,“顾总,您没事吧?”
顾莫琛稳了稳呼吸,摆了摆手,“别大惊怪的!”
沈依澜见他双眼没有焦距,不由颦眉。
“好了,上车,回去!”顾莫琛深吸了口气,向着车子走去。
司机开了后门,拉着他的手,他微微颔首,上了车。
沈依澜依旧站在原地,总觉得哪里奇怪,却一时间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出院后,就总是奇奇怪怪的,踟蹰了片刻,她这才上了车子。
一路上,彼此都沉默无声。
顾莫柢规矩的坐着,薄唇紧抿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依澜时不时的看他几眼,也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回到别墅,下车前,沈依澜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原本紧拧在一起的眉缓缓舒展开,精准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一愣,有些无措的扭动着手腕。
他松开手,有些悻悻的开了车门下车。
张妈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有几道是沈依澜特别喜欢的,不过,她并没有什么胃口。
顾莫琛看着她的背影,让张妈一会儿帮她准备一点儿西米露。
张妈叹了口气,“少爷,您是不是又跟少夫人吵架了?”
顾莫琛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他们之间的矛盾一直存在,即便不是吵架,她怕是也会用那种忿忿的眼神看着自己吧?
见顾莫琛沉默无声的吃着饭,张妈摇摇头,进了厨房收拾。
沈依澜开羚脑,想着究竟应该怎么来做这个策划案。
然,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些,真的有些难。
“笃笃——”
敲门声响起,她颦眉,门开后,她以为会是张妈,却不想是顾莫琛拿着几份文件进来。
她的目光落在那几份文件上,一脸的探寻。
“这是一些比较成功的策划案,你看看,慢慢做,不着急。”顾莫琛将文件夹放在床上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开门离开。
过了一会儿,张妈端着西米露进来。
“少夫人,您跟少爷吵架了?”
沈依澜看到西米露的时候,眼神微微有些涣散。
“这是少爷吩咐的。”张妈又补充一句。
他竟然还记得自己喜欢吃西米露!
沈依澜感觉心口有些窒闷,她抬手按着心口,强自压下心头的酸涩。
“少夫人,少爷是个不肯低头道歉的性子,他对您真的已经很用心了。”
沈依澜心中翻搅的难受,哽着声音道:“张妈,我没有胃口,你拿走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别扭什么。
明明已经看过爸爸临死之前发的那封邮件,为什么就不能用一种平静的心态去面对顾莫琛?去查找当初究竟是谁真正逼死了爸爸?
沈依澜的手越攥越紧,指甲深掐入掌心,可她完全感受不到一点儿疼。
张妈摇摇头,“少夫人,您跟少爷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少爷是真的将您放在了心里。”
沈依澜失笑摇头,“张妈,他若真的将我放在了心里,觉得我很重要,他不会做出那么多过分的事情!”
张妈自知她现在已经钻进了牛角尖,怕是无论自己怎么劝,她都不可能听进去。
叹息一声,空着手离开。
沈依澜终于平复好了纷乱的心绪,当目光重新落到那碗散发着猕猴桃香味的西米露上时,眼眶被湿热的液体充斥的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