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退下，屋内陷入寂静。只有殷璃均匀浅淡的呼吸起伏。
百里行歌一层层解开油纸，捏起一个包子咬下。又是凉包子，又是一样的粘腻，丝毫尝不出好吃在哪儿。几乎嚼也不嚼，便顺着嗓子眼咽下。喉咙传来的疼痛，才让百里行歌微微好受些。
咽下一个包子，百里行歌突然俯下身子将额头抵在殷璃手背上。
他知道，他最该怒最该恼的，是自己！若不是为了揪出内鬼，他便不会答应殷璃出府。阿璃昨日遇险，是他一手促成！
若昨日他进去阿璃已经受到伤害，他想不出自己是会杀了叶染还是杀了自己。
阿璃！
百里行歌头重重埋下，心里乱极。
令狐冲坐在窗边灌下一口酒，腿晃晃悠悠地荡着。
转头看到两人。殷璃娇小，百里行歌高大，两人抵在一起，再也容不下一丝旁的东西。
眼神暗了暗，令狐冲灌下一口酒，转头窗外。
桃花谢尽了，密密嫩叶抽出，枝桠繁茂。可人终究还是念着艳动几日的桃花。
“嗯……”
一声懒懒的低喃，在百里行歌身侧想起。猛然抬头，百里行歌看见了闭着眼懒懒伸腰的殷璃。
“阿璃！”
手心一紧，殷璃手背一疼，睁开了眼。迷糊片刻，殷璃眨眨眼。
“我回来了？”
“唉，不是在茶楼来着？”
殷璃转个身子侧躺着，怀里拥着被子。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眯起眼。
百里行歌在身边，她便安然得很。
“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百里行歌看殷璃惫赖样子，很是没心没肺。
“发生什么事？我就记得我在茶楼来着。后来，眼前一黑……唉？瑶光呢？”
殷璃听百里行歌语气不对，睁开了眼。开始细细思索昨天的事情来。
百里行歌看着殷璃的眼神很是复杂。
昨天她在自己怀里极尽挑逗之事，差点被自己吃了。可她自己却什么都不记得？！
百里行歌心里有一丝庆幸，又有一丝失落。
庆幸自己昨日把持住，给殷璃吃下了解药。失落殷璃昨日在自己怀里娇媚至极，耳鬓厮磨，轻吟低语却统统都不记得。
百里行歌不说话，终于引起殷璃注意。一夜忧心，连衣衫都未换过，眉间阴郁堆积，让百里行歌看起来气色极差。
“咦？怎么一会不见，你脸色就差成这个样子？”
殷璃看天色尚早，以为自己刚从茶楼回来不久。
“一会儿？”
百里行歌要被没心没肺的殷璃气笑。昨日她脚下血染一地，可她却什么也不知道……
看着殷璃眼神清澈，未受影响的模样，百里行歌不禁心头一暖。
大掌将殷璃从床上捞起，按入怀里。百里行歌疲惫闭上双眼，埋进殷璃颈窝。
这样也好。阿璃这样就好……
殷璃莫名其妙，却感受到百里行歌此时情绪翻涌，只好静静任由百里行歌抱着。
看着两人拥在一起，眸低一暗。令狐冲收回视线，又落在院内桃花落尽的枝桠上，灌下一口酒。
错的，终究是错的。不论多难割舍，都变不成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