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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触碰到他冷漠深远的目光,她又屏佐吸,将脸撇过去。
“我也是血肉之躯。”他只淡淡的了一句。如是陈述,却似申述。
他也是血肉之躯……覃霓被遏制的心绪赫然翻涌。
“放我下来。”她猛的转过头,推了下他,“伤哪了?”
他真的受伤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被谁打败,他总是那般的强势威武,刀枪不入,轻轻一挥,风卷残云般的力量就能毁灭众生……她的心尖酸酸颤动,不过语气又变得冰冷刺骨,“放我下来。”
他却依旧将她抱着,一步步往前。路中有出租车驶过,他也没有伸手去拦,似乎就愿意这么一直走下去一般,走到地老荒……
覃霓却是再不能安然的被他抱着,“放我下来!”
她不免也动了几分怒气,“听见没有!”
刑郁桀蓝色的眸子越来越森冷,“失望了?来找你的人是我不是他。抱你的人是我不是他。别忘了,你现在是我老婆,不是他女朋友!”
覃霓一听,也没好气的回嘴。“我找他是因为不放心他和徐姿交往!担心他会和你一样中了她的毒!我不希望我的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的男人?
刑郁桀毫无预兆的松手,将她丢在路上,直接往前走。
覃霓猝不及防的一摔,全身犯疼。却是不吭一声的站起,咬着唇背道而驰。
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刑郁桀五脏俱焚,骤然回首,“你要敢不回家试试,我让他死无全尸!”
覃霓头也不回,“随便!你要杀要剐要切要剁都不关我的事!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一了百了!你休想再拿谁来要挟我!我一辈子也不想见到你!”
刑郁桀站在原地,胸口起伏。“一刀两断?C!你的!你不要后悔!从此以后我们就一刀两断各不相干!”
转身,大步往前,气势凶猛,赫然一脚踹在路边的护栏,咔嚓一声,水泥栏杆裂了缝。
黑暗中,一张阴鸷狂戾的脸在蒙蒙的光线中绽开如恶魔般的笑容。
很好,一切尽在导演中,你子,继续慢慢受吧!
什么叫复仇?看你生不如死,那才叫痛快!
记性好在关键时刻就会派上用场。
覃霓走到有路标的地方,打电话让EVA来接。
夜深人静,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偶尔飞驰过去的车子,匆匆忙忙。
“姐,需要帮忙吗?”突然,一张路虎车停在覃霓的面前,的,竟然是德语。
覃霓不由的朝他看去,是个德国男人,带着眼镜,看来斯文正直。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这个人很面熟,可再一扑捉,又觉得陌生。
覃霓已经过了以貌取饶年纪,她礼貌的一笑,摆手,不用了,谢谢。我朋友一会会来接我。”
“看来我没有替这么美丽的C国姐效劳的机会了。”男子风趣的一笑,“那再见。”
空旷悠长的马路上,又只剩下覃霓一个孤单的身影。
一刀两断了,是真的吗?
覃霓烦躁的大口呼吸,很好,就一刀两断了!从此以后各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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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饭了,覃大助理。”EVA揭开田园气息浓厚的被褥,将覃霓摇了摇。叹气,“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属猪的?”
“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覃霓嗡着鼻子,懒洋洋的,只露出一个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EVA聪慧干练的笑容在朦胧中晃荡。
不得不叹生命凄凉,感情遭背叛,还要忍受感冒的折磨。
“我能做什么好吃的给你,喊的外卖。”EVA,“姜汤面,外加一份水煮羊肉。”
“嗯。”覃霓又眯了眼,“上班去吧你,我自己一会起来吃。”
“真不用送你去医院?”EVA有些不放心,摸了摸她的额头,却是烫的手一缩,忙拉着她起床,“别硬撑了,去医院了。”
“不去,打死都不去。”覃霓眼睛紧闭,“别拖我,头晕。”
Eva只得放手,“你不会犯自虐吧?”
“不能进医院。”覃霓感觉话间带出的气息都是热的,“那地方不吉利。”
不是她非要迷信,是她进医院进怕了。
Eva知道她倔,顿了顿,“那我再去买一副药,重新煎,要么让中药房煎好了带回来。下午我请假,在家陪着你。”
刚才给覃霓煎药,却一不心煮糊了。
“不要了,我不想吃。生病挺好的。”覃霓却恹恹的阻止,语气坚决,不像是在讲气话。又,“你不要请假,上班去吧,听你们公司最近人事变动挺大的,刚换了总裁,你又是败方的得力干将。别给人落下把柄。”
高烧的确挺好的,烧的脑子模模糊糊,可以将一些不愿面对的事情也模糊掉。
真挺好的,还容易睡着,不用吃安眠药。
“服了你。”EVA为了保住岌岌可危的饭碗,踟蹰过后,还是上班去了。
心想,覃霓好歹是医生,应该不会拿生命开玩笑。感冒,死不了饶。
躲在EVA家,煎熬了一个星期,和病毒打僵持战。
刚开始还好,睡,吃,生命不觉得空虚。可当生命里长时间的只剩下睡和吃,忙惯聊覃霓,终是受不了这份寂寞。
Eva住的是高级住宅区,田园别墅,这里的设计理念,就是回归自然。
窗外有些萧瑟,不像别的高档区,种满了四季常青的树木,四季繁华的花草。
这里的秋,就是秋,真实的秋。
覃霓穿着淡雅的长裙走在落叶缤纷的肠道里,秋风将她的长发和长裙撩起,心中平静却又有着淡淡的怅然。
顺着道,竟然不知不觉走出了区。
一道门,一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