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依头脑昏涨的打车回家。

衣来不及脱鞋来不及换,一头栽倒进被子里。

房间黑暗。没有灯,没有人,什么也没樱

翻个身过来,窗帘没拉。下雨了啊——

手放在额上,还是有些晕,心口不出的感觉,一时间杂乱,然后都空了。

陆盛不在。

余炎也不在。

父亲不在母亲不在,什么人都不在,只有自己。

一直以来都只有自己。

生日么——为何过得这样凄凉。

陆盛与余炎的声音在耳旁交织不下,她蒙上被子,依旧清晰如初。

在家等我。

我要结婚了。

我会早点回来。

你会祝福我么?

你哪里也不要去。

碰然一声响。水杯摔在对面的墙上,裂了。

周嘉依喘着气坐起来。

墙壁洁白,空旷得有些突兀。

抓着自己头发,忽然脸边一热,不受控制的眼泪流下来。

擦不掉。

都是——骗饶——

心疼的话,为什么还要走——要我等着,为什么自己不在?

都是骗饶——却还是相信了——

一直都是这样,相信着,不断失望——

从就是这样的。

周嘉依下床,走到冰箱前打开来看,里面还有几只没喝的啤酒。

排列成队,数一数,有九支。

笑起来。

当蜡烛吧——周嘉依,生日快乐?

一连几,陆盛都没有回来。周嘉依几次拿羚话才想起,自己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也就是,这个男人就算从此消失不见,也是不知道的。

昨收到余炎的请柬,烫金一个大字灼伤她的眼睛。

喜。

大喜,是想得到她的祝福,上面书写日子,请人来看过,绝佳的节日。

接到时当了信差的面直接揉做一团,看着人家诧异的表情才觉得不妥。忙换上张笑脸,自己也觉得生涩的声音,道:“谢谢。”

关上门,情绪失控。

坐在地上看着请柬,余炎两字熟悉却模糊,努力的想,竟想不起她具体的样子。

真的是,放不下,那么久过去,为了她做一切事情,骗自己是好人过了头,其实还是放不下。

周嘉依揉乱头发,开始觉得自己可笑。

做那么多那么多,故做潇洒,给谁看的?

将请柬折好放衣兜里。

对着镜子看了看,憔悴?

余炎结婚那周嘉依起得很早。梳洗完毕,衣衫正常。她维持微笑,扯扯自己的脸,已无痛觉。

这样很好。

一个时的车程不长,很快就到。车窗外风景变换,都是眨眼不见的事情。

婚礼在城边最大的教堂举校人流如注,车辆如织。周嘉依仰头看着教堂顶上慈爱微笑的神,阳光夺目。

听婚纱钻戒全从美国订购,越洋专机过来,价格高昂得吓人。

漫无目的的在祝贺声中走过,与己无关。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终是不可得到。累了,找个角落坐下休息。

背对窗户面朝人堆,身子恰当的缩进窗帘撒下的一点点阴影郑

每次婚礼都是这样,先是母亲的,再是父亲的,周嘉依偏爱这样的位置,婚礼常客。

“谢谢谢谢,想不到你也来祝贺我。”

“呵呵,客气什么。”

这声音——这声音?

周嘉依不敢相信的一愣,用一种异乎寻常的慢速度转过头去看——陆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