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素被无赌骂了一通，心里当然是不痛快。可她就算是暴脾气，也知道现在不是打人能解决问题。
这毕竟算是杜鹃的家务事，就算马大春有发言权，自己却没有资格掺和。
可杜鹃的事情她又不能不管，就：“怕我脏了你家的地方，那就放了杜鹃姐，我们立刻就走。”
“凭什么放了她？”杜鹃她大哥又急了，拎起旁边的一把笤帚拍打着：“这是我们家娶的媳妇，当初是为了给我弟弟冲喜，可是花了不少银子的。她生是我们老程家的人，死是我们程家的鬼。她做牛做马也得偿还我们程家的人情。”
杜鹃被骂的低下头来，双手紧紧攥着却不吭声了。
方云素这才知道，为什么杜鹃守寡多年却没有离开，因为是程家人不肯放啊。
想想也是，一个大活人，能收拾屋子还能下地种田，比得上一个壮劳力了。
可见杜鹃姐平时在家里也不会多么舒坦，这哥哥嫂子都像是吸血鬼，束缚着杜鹃的幸福，还压榨她的劳动力。
方云素心里冒火，要单单不让杜鹃再嫁人，还可以怪这封建社会的腐朽思想荼毒。
可拘着人不放，分明是把缺成了他们的私有物，这是要占便宜没够啊。
方云素就凑到杜鹃身边，贴近她耳朵轻声：“杜鹃姐，我问你句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马大哥？”
杜鹃被打的肿胀变形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看她的眼神是犹豫不定的。
马大春在一旁急了，：“杜鹃，你话啊。你可别忘了在田间地头，咱们俩都过的那些话。你要是现在把我撇下，我、我也活不下去了。我这一门心思都放在了你的身上，你不能让我没个盼头吧。”
“马大哥，你别急。”方云素把杜鹃挡住，：“你让她好好想想。我只帮杜鹃姐，只让她做自己愿意的事。”
换句话，方云素怕杜鹃对马大春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自己要是推波助澜，反而害了杜鹃。
杜鹃低头不语，方云素也不催促。毕竟是终身大事，谁能一时片刻就做出决定呢。
“云素。”杜鹃终于话了，却第一句的是：“你回吧，这事和你没关系，莫要牵连了你。”
“杜鹃姐，这不是牵连。”方云素攥了攥拳头，：“你咋想的就咋呗。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你就是留在程家，他们还能好好待你？就干脆把事情清楚，你喜欢马大哥就跟他走，你想一个人自在就一个人过。女人也有双手，咋还不能活吗？”
“对，云素，我有手有脚，我自己也能活。”杜鹃伸手抓住方云素的手腕，借力要站起来。
方云素连忙扶着她一起实力，将她扶起来才看清，杜鹃的裤腿上有泥巴、有脚印，应该是被踹的。这顿揍，打得真是不轻。
方云素心疼，蹲下来撩起杜鹃的裤腿看了一眼，就见她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印子几乎布满了整条腿。还有几条血痕，像是被竹条抽打的。
“谁打的这么狠。”方云素气得大声质问：“你们打的毕竟是个人，不是个面口袋。下这么重的手，还有人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