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自请回京,便成了戍守皇城的禁军大统领。
但他,到底是那位大将军提拔起来的人。他不仅恨透了冯家、恨透了皇后,如今也更看不上一个因为同他的大将军相似而被宠幸的所谓贵妃。
大将军,永远是他的大将军,任何人都无法比拟。
这种念旧的心情,她也懂。
姜雁容夹了一口面条要吃,但还是顿了一下,叹道:“既然是陛下安排的,那也只能如此了。相信那位魏大统领是个奉公守法的好统领,即便心中对本宫有怨念,也不敢如何吧。”
入宫时,她依稀是见过这位魏大统领一次的,那个人无论如何看,都是个耿直的汉子。
晴雨也不能说什么,只好点点头说是。
她担心的,便是这位魏大统领啊。
兴许贵妃娘娘没听说过,但她在宫中行走,却没少听闻这位大统领对贵妃娘娘的偏见。有一次,她奉贵妃娘娘之命,去御膳房给陛下送吃食,离开时,便亲耳听见那位魏大统领冷笑着说道,“不过是个借着别人恩泽愧疚攀龙附凤的小人,还谈什么贵妃。”
这些话,她从不敢与娘娘提及。如今,她更是不敢说了。
她若是在这个时候说,岂不是挑事,给娘娘添堵嘛。
晴雨越想,心中便越是堵得慌。
但出宫,却是势在必行的。
姜雁容吃完了面,便启程了。
这一趟,她不仅带了晴雨,还将妙玉与朱朱、苏苏都给带上了。雁回宫里便留了那四位稳重的嬷嬷镇守,有她们在,相信出不了什么乱子。
姜雁容是这般想的,也是因为那四位嬷嬷的确可靠,她才敢放心留下她们在宫中坐镇。
……
马车早已在门口候着了,姜雁容到出发时,都没看见那位禁军统领魏寒江的影子。
姜雁容从车里往外瞧,调侃道:“那位魏大统领是打算在宫门口再与本宫会合么?”
晴雨也不知这话该如何接,便尴尬地笑了笑,默不作声。
妙玉与苏苏也尴尬地笑了笑,同样不吭声。
马车徐徐动起来,缓缓碾过宫城之中平整的青石板,依稀看见宫门高耸在即。朱朱从前面小窗口探头看进来,对姜雁容说道,“娘娘,魏大统领来了。”
“嗯。”姜雁容闭目养神,应了一个单音,连眼睛都没睁开。
同在车中的晴雨妙玉与苏苏等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
还真是在宫门口会合呢。
……
城中繁华。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会试第一场昨日已经考完的缘故,今日街上格外热闹,人也特别的多,姜雁容一行人的车马,是费了些劲才通过长长的街区,到达药铺。
今日药铺里倒是没什么人。姜雁容下车时,正好看见一个年轻人买了三帖药,匆匆忙忙走了。
送客人出门的月痕一眼就看见姜雁容一行人的车马,欣然迎了出来,“雁容姐,你们来了。”
“嗯。”姜雁容微微笑道,“月笙哥呢?”
“我哥刚进去给那位颜公子施针了。快,快进来。”月痕一见着姜雁容便笑得跟朵花似的,嘴都要咧到耳朵后头去了。
姜雁容跟着往里走,但在跨过门口时,脚步一顿,侧目吩咐妙玉道,“妙玉,你去与魏大统领说一声,不必这么多人在外头守着,让他们自行安排轮值,不当班就进来喝茶。顺便,你带他们把车马从后门那边牵进院里头,别把车马都栓在门口,挡了其他往来行人的路了。”
妙玉答道:“是,娘娘。”
姜雁容便扶着晴雨的手进去了。
那位禁军统领魏寒江并不近前,他守在车旁遥遥看了姜雁容一眼,便又转开了脸。
但姜雁容知道,像他们这般武功高强的人,耳力都过于常人,她虽然是低声吩咐的妙玉,但想必他已经听见了。
进了屋,月痕便说要去沏茶,苏苏主动说她要一起去,还说她出宫时带了茶叶来,月痕听了她这个话有些不高兴,但当着姜雁容的面,到底是没发作,领着苏苏走了。
姜雁容摇了摇头,看破不说破。
月痕他们走了之后,姜雁容便往颜逸飞休养的屋子走去。
晴雨担心她们家娘娘贸然进去,连忙挡在前面,说:“娘娘,那位颜公子是病人,沈大夫又在给他施针,您是不是等会再过去看。”
姜雁容闻言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不是说好出门要改口的?”
晴雨立马改口,“夫人。但那位颜公子……”
“我去看看颜姑娘。”姜雁容无奈笑叹。
瞧把晴雨给紧张的,她难道是怕她会贸然闯进屋子里,再不小心瞧见什么不该瞧见的,回头他们家陛下追究起来,没法儿交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