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芊将两人送到大门口,看着他们走远,这才折回了屋子,正走到她的别院的门口,就见俞氏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景芊心下疑惑,自他们搬迁到北京,俞氏可从来没有来过她的别院,却不敢多想,忙问了好。

“那位云儿姑娘瞅着可真是眼熟,你是不是?”俞氏低声道,眼中的笑意更深,在景芊看来,却无端敦让她害怕。

她低着头答话,“云儿是叔的暖床丫头,大娘之前见过,自是觉得眼熟。”

俞氏却摇头,“不是相貌,而是声音,还有行为举止,像极了那个已经失踪的人,不是么?”

景芊心中大骇,身子不由的一颤,她还记得之前颜姨娘告诫她的一句话,这个府里,最厉害的不是秦精明,而是夫人俞氏!

“你不用想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那个云儿姑娘是谁想必你也清楚不过,不需要我来点明,但是你可有想过,你和三妹成了今这个样子,完全就是因为她!”俞氏虽然嘴角带着笑,眼神却甚是犀利。

景芊闻言,身子一僵,又听俞氏道:“当初如果不是云梦,三妹还是府中最受宠的,而你,就是陈常最宝贝的女儿。你看看,自云梦做了那些事,你既不是三妹的女儿,还成了一个与老爷**的贱婢所生的私生女……”

俞氏话还没完,景芊就捂着嘴抽泣起来,俞氏却仍旧不住口,“三妹现在重病缠身,怕是不好医治。老爷虽然对你很好,但是他最上心的还是云梦,而且,子规那子心里最重要的人,也是云梦……”

景芊抽泣地更是厉害,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恨,这些事,她该恨谁?是云梦么?

若是之前的景芊,自是不会哭泣,而是直接转头就走,她知道俞氏只不过是故意让她去恨云梦,把这一切的事全归结于云梦身上,但是经历了那么多事的她已经与之前有很大不同。

她虽然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因为云梦,但是她就是嫉妒,嫉妒她不是爹爹陈常的亲生女儿,却最受他宠爱;嫉妒叔陈晏对谁都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唯独对云梦不同,如今有莫名其妙成了叔最宠爱的丫鬟;更是嫉妒子规心里最想守护的人,是云梦……

她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云梦就拥有这一切,她是长得漂亮么?还是出身高贵?不!她什么都没有,她甚至是个丑八怪!

俞氏满意地看着景芊,“她样样不如你,却抢走了最宠爱你的爹爹,抢走了你喜欢的子规哥哥,老真是不公平是么?”着,她俯身为景芊擦了擦眼泪,“只要按我的去做,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公平不公平!”

正是大雪封城的时节,这一年北京城的雪比往年都多,云梦坐在花开富贵绣墩上,看着手中纹饰华丽、做工精细的玻璃镜,听陈晏,这镜子还是圣上赐给他的,当真是个媳物件。

但是云梦如何也想不通,皇上给大臣赐东西,最多也就金银珠宝、房田美女,怎么会赐一面稀世罕见的玻璃镜子?话在这个时候,普通人只有用铜镜的份,就连宫中的娘娘,也没有玻璃镜子,难道皇上和陈晏之间有奸、情!

她脑补了下,突然觉得这个画面甚是诡异,又想到陈晏的那张俊脸,冷不禁摇了摇脑袋,真是她胡思乱想了。这几陈晏忙到连来偶尔调戏她的时间都没有,虽然有一个服侍她的丫鬟和一只一碰就炸毛的白猫,但她还是觉得整这样待在屋子里很闷。

自那日子规知道她就是云梦后,没过几,他便托人送来了药,正好陈晏不在,云梦拿过药,喝了几后,腿疾的确好些了,脸上的深褐色的细纹也变淡了些。

她拿起镜子又看了看,想象着没有这满脸的可怖的细纹,她应该会是什么样?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隐约能找到自己之前的影子,还有哥哥云宴的影子。

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云梦急忙拿起桌上的人皮面具,开始往脸上贴,住在这里将近一年了,陈晏的脚步声她再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