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从墙壁上取下藤鞭,狠狠地抽打了一番,抽的铜镜皮开肉绽。
黑蛇王闻到血腥味,凑近铜镜的伤口,水涟漪轻声喝道:“滚开!”
黑蛇王盯了铜镜好半,最后只好离开。
水涟漪看着铜镜,静静的看着,她觉得,铜镜的伤痕越深,自己的心就会越痛,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是一个还有感情的女人,所以她享受这种感觉。铜镜,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你,我只知道,我一点都不想让你好过,我要尽我所能的去伤害你,去折磨你,让你痛苦,让你哭泣,让你求饶,让你用憎恨的目光看着我,
我才觉得我是活着的。随后,水涟漪蹲下身子,缓缓抚摸着已经接近半死的铜镜的脸:“你对我的怨念,原来已经这样深了,可惜,你杀不了我,更别去救琳琅了!铜镜,那我们来玩一个让你
对我恨之入骨的游戏吧!”
水涟漪起身,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把剪刀,一边剪下自己的一缕长发,一边道:“铜镜,你听过情丝弄吗?”
铜镜猛地瞪大了眼睛,他不安的后退着:“水涟漪,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情丝弄,可就是用我青丝一缕,绕你真情一生!”水涟漪从梳妆台一旁的古木盒里,取出一个黑色药瓶,将剪下来的秀发放了进去。
片刻的功夫,那纤细的头发竟然从瓶子里冒了出来,变得又粗又长,像是正在生长的树枝,诡异而可怕。
水涟漪走向铜镜,铜镜想要起身,却被水涟漪点了穴道:“可能会很痛,所以你不要乱动。等我把这青丝缠好,我便解了你的穴道!”
接着,铜镜便感觉到下半身一阵揪心的疼痛,痛的死去活来。
“琳琅!”半死中的铜镜仍然在呼唤着琳琅的名字,直至昏死过去。
“琳琅,琳琅,你只知道琳琅!”突然间,水涟漪想起了白之夷话,眼底闪过一丝哀伤。
铜镜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可他爱的人是琳琅,你算什么?不爱你的人,留也留不住,你再怎么囚禁他,他想的也是另外一个女人!
照儿,照儿,你只知道云照儿。
相同的话,白之宜也曾话,对宇文千秋过。
当时,水涟漪并不能理解那份心情,可如今落到自己的头上,才发觉,原来这种感觉比受赡时候要痛得多。
那又如何?你的人,是我的,我也会让你的心,彻底的成为我的,男宠就该有男宠的样子。
等到铜镜醒来的时候,自己又躺在了水涟漪的床上,他猛地起身,手缓缓地抚向下半身,松了口气。
身边传来一阵笑声,铜镜恼怒的看向水涟漪,水涟漪抱着双臂,任由黑蛇王在她身上缓缓盘旋:“我怎么舍得让你变成太监!”
“你对我做了什么?”“让你更爱我一点!我用我的青丝,绕住你的……”水涟漪暧昧的看了一眼铜镜的下体,继续道,“它现在已经融了进去,你只有对着我的时候,才能像一个正常的男人,
面对别人,你将再也没有任何兴致,包括琳琅。一旦你对别人动了情,青丝就会显现,只要我不高兴了,我随时可以让这青丝毁了你一生!”
这便是为何情丝弄有着“用我青丝一缕,绕你真情一生”的法了。铜镜愤恨的下了床,一边走向水涟漪,一边恨恨的道:“你们曼陀罗宫尽是这些恶毒的东西,你以为这样,就囚禁的住我了?水涟漪,你做梦,我曾发过誓,要将你碎尸
万段丢去喂狗!”
完,便冲向水涟漪。可铜镜哪里是水涟漪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也不知道被水涟漪击中多少次,背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又都裂了开,黑蛇王几次都想勒断铜镜的脖子,无奈水涟漪并没有召唤
它去攻击。
铜镜倒在地上,几次艰难的起身,再倒下,最后连爬都爬不起来了,可还是踉跄的想要起身:“我……我要……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
“好……那就让我和琳琅,一起去死吧!”
水涟漪悲愤的蹲下身,捏住铜镜的下巴:“你死不了,有我在,你就死不了!”
“你救我一次,我死一次,直到你再也没有办法把我救活!”
水涟漪的身子变得僵硬,她瘫坐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男人都把女饶真心当成狼心狗肺?我那么爱你们,你们却为了别的女人要死要活!”
“爱是强求不得的,水涟漪,总有一,你会累的……会倦的……”
“你不要再了……我不想听……”水涟漪突然觉得头好痛,好痛。
铜镜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再也没有话的力气了。
忽然之间,水涟漪明白了白之宜为何会往死里折磨宇文千秋,恨不得他死,可在他死了以后又那么悲伤。
爱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要么把他彻底毁掉,要么还他自由。
水涟漪的指尖划过铜镜背上的伤口,铜镜的身子微微的颤抖。
她开始舔舐铜镜的伤口,很温柔,像是一匹孤独的狼,那般凄冷,绝望,悲凉。 奄奄一息的铜镜却在水涟漪给他舔舐伤口的时候,再一次将水涟漪脖颈间的命脉扣住:“因为你,让我活的像条狗一样;因为你,琳琅受了太多的委屈,因为你,还有白之宜,我们忍气吞声,为你们卖命。结果琳琅被抓,白之宜却下令不顾她的死活而继续厮杀,还让所有的冰魄宫弟子为武林中人陪葬。我恨你,恨白之宜,恨你们曼陀罗宫
的所有人!”
黑蛇王挺着蛇身,目露凶光,一大堆的蛇全部都聚集而来,围住了铜镜。
水涟漪冷笑道:“铜镜,我的蛇只要咬了你一下,你将必死无疑!”
“有你在我的手里,我就不会被咬到!”铜镜扣着水涟漪,缓缓地出了水涟漪的房间。
水涟漪看着黑蛇王的眼睛,嘴唇微微的动着,接着,黑蛇王带着所有的蛇跟在了铜镜和水涟漪的身后。
一路上,因为铜镜用水涟漪做人质,所以没有人敢靠近。
水涟漪也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奇怪的是,那些曼陀罗宫弟子没有一个追上来。
走至曼陀罗宫大门,铜镜嗅到了久违的空气,时间已是黑夜,铜镜推开水涟漪,跑了几步,却突然停了下来。
铜镜回过头来,却对上了水涟漪的双眼,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水涟漪很陌生,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
水涟漪从始至终都带着令他陌生的冷笑,没有戏虐,没有逗弄,也没有阴狠,有的,只是陌生。
铜镜当然知道,水涟漪是故意被他擒住,又是故意做他的人质,让曼陀罗宫弟子不敢靠前,至今没有曼陀罗宫弟子追来,也是因为水涟漪。
那跟来的蛇,原来不是为了保护水涟漪,而是为了拦住追来的曼陀罗宫弟子。
然而,铜镜不出感谢的话,他只有片刻的感动,便转身离开了。
水涟漪在他走后,冷笑的面容变为悲情:铜镜,从此以后,你的生死,再与我水涟漪无关。
她也转了身,黑色的衣衫随着夜风凄凉的飞扬,如今,那唯一让她感觉到自己也是有感情的男人离开了,为了救他的妻子。
水涟漪,还是昨日的水涟漪,此时此刻的水涟漪,再也不会存在。
大门关闭,没了她婀娜的身姿。
悲哀吗?不,因为曾经得到过。失望吗?不,因为再也爱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