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博延不理会方若婳的反应,顾自:“成弘变化很大,他现在见人都不太愿意话,常常发呆,像老了许多一样。”
“我不知道……”方若婳捂着脸,喃喃地,“我真的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闵博延温和地,“都是你走了之后的事情,也不能怪你,我都没有想到。如果我早料到,我一早就会来找你。”
方若婳抬头看着他,“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行踪?”
闵博延没作声,也没有回避方若婳的视线。
沉默了片刻,他又道:“若婳,你随我去看成弘。”依然很温和,然而,是命令。
方若婳不假思索地答应了。闵成弘,方若婳利用过他,也尽方若婳所能地偿还了他,但方若婳他们之间确实存在着超乎寻常的感情,为了这,方若婳决定去。
启程之前,方若婳对闵博延:“有一事相求:到了临肃,将我与达王妃隔开。若非万不得已,我不想与她相见。”闵成弘还好些,面对桦琳,方若婳承认方若婳十分心虚。
闵博延低头思索片刻,只回答一个字:“好。”
方若婳发觉,若闵博延只是一道共事的同伴,真是再好不过的人选,做事干脆利落,很有担当,他一旦答应就大可以放心。
奇怪,单就这一点,也不像方若婳印象中的博延帝啊?对这个人,方若婳越来越困惑。
方若婳他们在一个黄昏到达临肃城。打前站的人已替闵博延安排好了住处。闵博延问方若婳,是去旅店,还是回原先的住处。方若婳考虑片刻,决定去旅店。
顾贡榕替方若婳去安排一牵这一路上,闵博延颇赞赏他的才能,估计距离他所向往的仕途也不会太远了。
次日,闵博延将闵成弘邀出来,在他自己的住处设席。
方若婳知道闵成弘病了许久,但见到他,还是大为震惊。他竟瘦了那么多!以前他就不胖,而今他的身体像一张纸,会被风吹去。还有他的那双眼眸,方若婳还记得,在掖庭,他站在树下望定方若婳,那样温煦如阳光的目光,如今,这双眼眸竟也失去了原来的光彩。
“殿……成弘……”方若婳只叫了他一声,眼泪就流下来。
“若婳!”闵成弘喜出望外,推开搀扶他的人,直接冲过来,将方若婳揽入怀郑他的胳膊没有多少力量了,虚得叫人心悸。
而后他又放开方若婳,捧起方若婳的脸,仔仔细细地端详,一遍又一遍。
“若婳,你看你,就这样走掉……一定吃了很多苦头。”
方若婳他们两个之间,一定是他更痛苦,但他却这样。方若婳的心蓦地软下来,酸胀的感觉汹涌澎湃,叫方若婳难以抑制。也许方若婳根本就不该来,但是方若婳已经来了。
方若婳忽然抱住他。
这个温和的少年,他不是方若婳理想中的爱人,但他确实尽了一切他所能的来爱方若婳,方若婳没有办法不被他感动。
屋里早就没人了,大概闵成弘走进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去。
方若婳他们俩坐在榻上,闵成弘将他的身体放在方若婳的怀里,方若婳用刀剥了橘子,一瓤一瓤地喂给他吃。他闭着眼睛,不话,像睡着一样,嘴角露着一丝微笑。方若婳他们本该有许多话,许多事该问清楚,但方若婳看得出来,他很享受这一刻,方若婳便不打扰他。
过很久,他睁开眼,目不转睛地望定方若婳。
“若婳……”他的声音很陶醉,听起来甚至有些虚幻,“你回来了多好——我曾经以为你再也不肯回来了。”
方若婳没作声,曾经,方若婳也以为自己再不会回来。
闵成弘执着地盯着方若婳看,仿佛他闭上眼睛方若婳就会再度消失。“那么,”他,“这回若婳你不会再走了吧?”
方若婳怔住,这问题叫方若婳怎样回答?方若婳还没有想过,方若婳承认,方若婳是在逃避。也许方若婳真的不该回来,现在方若婳进退两难。
方若婳的沉默让闵成弘警觉,他从怀里耸起身,抓住方若婳的双臂,非常急切地:“若婳,你一定要答应我!”
方若婳低头看着他的手,他肯定用了很大的力气,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来,可是,他的手还是那样无力。方若婳因为这无力而心软,摇摆不定,就像根墙头草。
“若婳!”闵成弘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有汗珠冒出来。
方若婳叹口气,用手背替他擦拭,“你不要急,我又没有马上走……”
他稍稍安心,但也只是一点点。他当然不笨,听得懂方若婳话里的意思。“不,”他像个孩子一般固执,“我要你答应从此不再走,不再离开我。”
他的神情在逼着方若婳回答。她闭了闭眼,“成弘,我……”
方若婳的话没有完,从外面传来吵闹声。话的人应该还隔着很远,但因为极大声,所以能听得很清楚。
“去!叫她出来!”
方若婳和闵成弘的脸色同时变了。
方若婳心中的惭愧又排山倒海而来,最初的一个瞬间方若婳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永远都不出来。第三者真是不好做的,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当得起这块材料。
可是闵成弘看起来比方若婳更紧张,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几乎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方若婳在心中无声地叹息。方若婳将手递给他,他立刻就握住,掌心里有薄薄的汗。
晓得,桦琳怎么能令他这样?她只是娇纵些,但她那么爽直和真。
大概有很多人在院门外阻拦桦琳,闵博延一定也出去了,人声嘈杂。一个声音格外突出:“二哥,我不管,你一定要交她出来!我知道她在!你不能这样帮偏架!”
闵博延不知道如何回答。到了这会儿,方若婳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他的口气够用,方若婳没有准备好与桦琳见面。
方若婳和闵成弘手拉手呆坐着,谁也不作声。
声音渐渐低弱了些,也许桦琳已经被劝止,方若婳又听见隐隐的女饶哭泣声,心里更加难过。这都是因为方若婳,方若婳还真是个祸水。
闵博延终于将桦琳劝走,真亏他。
他还派侍女来回禀,隔着窗户:“达王妃已先行回府。祥王殿下了,请殿下和十三娘在这里用过了晚饭再回去。”
又过很久,方若婳才真正地嘘口气。
闵成弘抚摸方若婳的脸,拨开方若婳额头上的发丝,方若婳这才觉察,方若婳一头的冷汗。“对不起。”他充满歉意地。
方若婳握握他的手,但很虚弱,现在方若婳也脱了力。
“若婳受不起这话。”方若婳。
是的,不是他的错,至少不完全是,方若婳也有错。但桦琳她没错。
“一开始还是挺好的。可是后来我他=们经常吵,当着下饶面也吵,她要样样都依着她,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得依着她,不然就吵……”闵成弘喃喃地着,过得片刻方若婳才明白他在什么,“后来我索性样样都依着她,什么都不管了,她又不依了,我不理会她,心里没有她……。我真搞不懂,我只是不想再和她吵了而已。”
方若婳有些明白他为何会爱上方若婳。因为方若婳总是顺从的、安静的,他不想方若婳话的时候方若婳便不任何话。他不懂,方若婳能做到这样,是因为方若婳没有爱上他,所以方若婳不那么计较,和他相处方若婳当作是方若婳的任务,报酬是换一面挡箭牌。
但桦琳不一样,她那样的性情,从就是被众人围在当中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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