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转过头去看时,他已经搬起了一块并不完整的巨大石头,上面飞溅着干涸的鲜血,而它所处的位置,不过是白骨堆砌的山坡的最边缘处。

这也是为什么,公子没有花费多久时间,就能清理完它周边的尸骨。

“殇离将军,是个有心人。”我淡淡都着,心底却涌生出一股悲凉,摆脱不去。

他是战神,一人能敌800人,他刻意将所有人引向错误的方向,只是为了保护地下的通道。

那下面有什么?能让他不惜一切去保护?真的,是一条通往自由的道路吗?

墨痕与公子言语间的意思,已经预示了战神殇离的结局。

公子的嘴角缓缓勾勒出了冰冷漠然的笑意,眸子中没有一丝温度,他缓缓地道:“他们以为下面就是存活的道路,但都忘记了这样的一个事实,没有谁,能逃出万枯殿。”

“有一个人。”墨痕淡淡地开口,他半垂着眼眸,遮住了清冷的眸光,他修长盈白的手指轻摇着扇子,嘴角勾勒出的似笑非笑的弧度,薄薄得没有温度。

随着墨痕的这句话,公子的笑意更深,眸光更冷,手指微微收拢成拳。

我疑惑地抬眼望向墨痕。

墨痕语意淡淡:“暗夜之子。”

公子的嘴角缓缓扯出嗜血的笑意,眸光奇异地闪烁着,似笑非笑地冷冷地望着墨痕。

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全都消失,手指冰冷得没有丝毫的温度。

我缓缓地开口,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公子的面容:“殿下你,就是浴血重生的嗜血修罗。”

这,就是为什么,若翎会选择万枯殿作为血祭的场所。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都公子最熟悉地下的皇宫。

因为,这里,就是他逃出的地方,是他童年时的梦魇。

数万的大军都葬身于此,只有公子一人能安然无恙。

他,究竟是谁?

墨痕缓缓地摇着扇子,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公子:“墨痕一直很好奇,当年殿下究竟是怎么逃出万枯殿的。”

掌心偶尔的钝痛,痛得我脸色发白,我死死地咬住下唇,我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公子的面容。

“呵,”公子轻笑一声,“你们不会以为,杀几个人就能让我陷入梦魇吧?”他冰冷的目光带着略微的讥讽,看着地上的枯骨,冷冷道“自我出生的那刻起,我就在这片土地上浑浑噩噩地杀人,形同死尸。没有人能杀死我,只有我杀死所有人,你们以为这是暗无日的日子,但对于我来,别人死,总比我死好。”

这就是为什么他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这就是为什么他鄙弃轻易放弃权势的人?

他的童年,就是在为了生存而杀人。

他过早地看透了黑暗,过早地理解了权势的重要。

他的目光忽而平静下来,却有一抹幽深,如墨渊般,让人险些跌入其中,他冰冷下的眸光下,有着浓重的情福他淡淡地道:“这条通道,是将军为我而挖。”

我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这样,公输将军与殇离将军的恩怨,为何会牵扯到公子身上,就通了。

但我也知道,在公子的记忆深处,故事绝对不仅仅是只言片语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