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宅
“爸,你一晚上没睡,妹妹她也不会跑,这么急做什么?”
田旭看着墨宅,转头对着俩人因为兴奋,满面红光的长辈。
“那可是你爸上辈子的小情人,你妹妹出生时,你爸高兴地还在产房喝酒了呢?”田母打趣道。
田父仰头,哈哈大笑。
这样陌生一面的父母,让田旭一时哭笑不得。
明明从来没想过,她有一天,还能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
当那对中年夫妇,将她拥在怀里痛哭时,她双手僵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我和你爸,当你不在了……孩子,我们找你找的好苦啊!”
“你爷爷死了,你一个人,你一个人……怎么生活的?”
“你有读过书吗?你哥哥说你在那大山上长大的?那你……那你童年,都没有玩伴?你爷爷他,他……”
田母激动地说话都变得气喘吁吁。
“还有,爷爷什么时候去世的?怎么死的?他走后,你又一个人……”
田父那样一个威风了大半辈子的首长,此刻,在女儿面前,也是激动得不像话。
明明双手捂住脸,泪如泉涌,这一刻,她真觉得人生完美了。
而此时此刻,遥远的h市
周小鱼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视线定格在眼前,那张超大的海报上,那张的绝色的脸,就那么再次入了眼,入了心。
肖一博,我好想你!
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有一个叫周小鱼的人了?
毕竟于你,她什么都不是。
可她,却记得,关于遇见你的一幕一幕。
怕是永远忘不了,忘不掉!
犹记得,十七岁那年,高考考完后,她去了一家高档酒店,做了客房服务员。
她虽年龄小,但之前在一些小酒店做过,在这方面,已有了极好的经验。
从清洁,到换床单,到退房等等,无一不娴熟。
她这个人,有一点特别好。
就是如果要做一件事,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
所以,虽说年龄小,又是兼职,却也备受喜欢。
“小鱼,今天有当红明星过来,我们几个都换班去了前厅,你要不要一起?”
周小鱼双手一撑,将雪白的床单,平铺在床上,回头看着同事柳珍,眼晴眯了眯,“有没有小费?或者什么油水?”
柳珍张了张嘴,倒吸了口气,手指着周小鱼,抖了抖手指,“钱钱钱,那是大明星呀,肖一博,肖一博你听过没?最近红得发紫的明星,别人见他,做梦都想不到,你还居然还想小费?”
周小鱼收敛了神色,将床单折叠塞到床下,表情淡淡地呵呵了两声,“没小费啊,那我不去,我可没那闲情追星,你去吧!”
这一年,她为了高考,别说看电视,看电脑,就连手机,她为了省流量费,除了打电话,就从来没开过4g,所以,什么明星,什么红不红。
她丝毫不敢兴趣,关她屁事。
在她看来,那都是有钱人才能谈的话题,干的事。
她的余生,只要求生存下去。
“你……你……周小鱼,你真是把自己活得太掉价了。”柳珍皱眉瞪了她一眼。
周小鱼丝毫不在乎柳珍的埋汰,绕过她,去整理洗漱台,上面有着别人扔掉的几张卸妆棉,她翻着看了看,“真浪费,都新的,也扔了。”
说着,拿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看得柳珍都快吐血了。
突然,周小鱼转头,看着她,一脸喜色,“话说你们都去前厅了,那是不是今天的房,都可以我来整理?那我今天,不是要发财了?”
说话间,她两眼冒着金光。
虽说酒店里,这些明里不允许,但她们私下都有这么操作。
柳珍摇头无语的叹息一声,离开。
等周小鱼整理完一层的房间,准备上楼时,电梯门开启,一个男人,在众人簇拥下,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因为她的打扫车挡住了道,她忙往后拉了一点。
下意识的对着来人,点头。
“我的床单,我的房间,不用人打扫,吩咐下去。”
她听到来人这么说了句,声音好听,她心里感叹了下。
“行行行,这我知道,我立马吩咐。”
俩人的对话,让周小鱼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对面的人。
只一眼,她就再也移不开眼。
那人仿佛早已习惯了被别人这么盯着,看都没看她一眼,朝直往房间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周小鱼握着推车的手,颤抖的不成样,双唇整个人,也跟着颤了起来。
嘴里有了苦涩的咸味时,她才意识到,她哭了。
记忆回放。
“长大了,不结婚,不准和男人上床,听到没?”
那年夏天,肖一博十三岁,她十二岁。
彼时,他似乎已懂情爱,她却以为,“上床”就是睡觉的意思。
可,有些话,还是一直记在了心上。
也是那年夏天,一个有钱人,来接走了肖一博。
院长说,是多年来,资助他读书的好心人。
肖一博走时,让她等他,他说,他去去就回来。
可是他走后,就再也没回来。
那时的肖一博叫楚晓,那时的她,叫楚溪。
他们不是兄妹,姓是跟着孤儿院的院长姓的,可她却一直固执的认为,他们是一家人。
高一那年,孤儿院拆迁,院长因中风瘫痪,不久后离世,因为不想一辈子被救助,她改名,叫周小鱼,并拒绝了所谓国家的接收。
周,是院长说她父亲姓周,她母亲生她时去世了,父亲伤心过度,得了重疾,去世前,把她送到孤儿院的。
小鱼,谐音晓鱼,溪里的小鱼。
她靠署假寒假,星期六星期天给人打工,靠奖学金,一路顺利读到高三。
原以为,这辈子,她会平平淡淡的。
原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相见,再也不会相遇。
却从没想过,会再见,会再遇。
他变了,变得更加高大帅气,但,整体模样变得不大,那眼角处,被她不挟的伤痕依旧还在,下颌不太显眼的地方,那颗汹痣,还在。
耳唇中间位置,那个小洞也在,她记得曾为此笑过他无数次,说他背着她,打了耳洞。
哥哥……
哥哥……
她松开打扫车,下意识的拨腿就往他消失的地方跑去。
却还没跑两步,就被人拉住了。